睫毛扇动,一丝微光乍现。
宋白姣掀开胀涩的眼皮,立刻感到全身上下似被大石块碾压过,哪哪儿都泛着酸疼,有点宿醉后遗症的滋味。
可她昨晚明明没有喝酒,只是……
陡然,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中闪过,恶心的嘴脸,坚强的周旋,以及被带走后爆发的渴求,促使她索性破罐破摔的打算满足自己。
反正她当时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反正事后能以遗忘撇得干干净净。
送上门来的,不吃白不吃,毕竟……毕竟单从外表来说,傅臻要比那个姓厉的稍微好点。
宋白姣认为,心和身体,自己也是那种拎得很清,能够分开对待的人了,所以放纵一下,并没什么。
但是,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那人居然一个劲儿在问她,他是谁。
她当然认出他是谁了,可这能说吗?用脚趾头考虑,也知道肯定不能啊!
一旦说了,相当于承认不排斥他的触碰,放到他那边,大概会立刻自以为是的升华为,旧情未了。
这四个字,光是用想的,就令她生气。
所以,宁可熬着,熬到浑身像被蚂蚁在慢慢啃噬一样又疼又痒,也绝对不吐出半个音。
入眼的装修,以及空气里弥漫的淡淡消毒水味道,告诉她,此刻应该在医院。
宋白姣缓缓吁了口气,庆幸着不管如何,全身而退的逃过了这一劫,往后需加倍小心才行。
没想到,在百花争艳的娱乐圈里,她这么株微枯的杂草,也有人费心惦记,要是说出去,估计百分之九十的会认为是她倒贴无门,才无中生有的诽谤厉珹。
真是……憋屈。
不过,没办法的事,她倒是有心“为民除害”,奈何实力不允许,只能认定这世道有轮回,常在路边走难免不湿鞋,恶人自有恶人磨。
此时彻底放松下来,又是头脑清醒的状态,对于昨晚的种种,宋白姣的心底不禁涌起一阵阵后知的惊恐及委屈。
可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自己,哭泣是没有用的,有这时间,不如抓紧往前走。
她抬手揉了揉酸涩的鼻尖,将情绪收拾好,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侧过头看向有阳光的那一面。
下一刻,微微愣住。
落地窗前有一组沙发椅,一台笔电开着摆在桌子上,屏幕早已黑了,而一个男人就这么趴在前方边角的位置,整张脸几乎埋在臂弯里,手肘边露出被压着一小半文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应该睡得很不舒服,两条大长腿委委屈屈的在桌子下方抻着,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