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着那个匍匐在地上的男人,回想着他刚刚的嘴脸,再看着这副表情,只觉得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怎么会有人如此卑劣,恣意消费别人的良善。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宋白姣抬脚蹬开那只手,大步走出房间,呯地关上门。
靠着门板,她喘息着,胸膛微微起伏。
要说不难受,是骗人的。
一颗真心喂了狗,任谁都会不舒服。
可与范珲毕竟没什么感情,倒不会心伤,只是想起自己和孩子们过去因为金钱而受的那些罪,就觉得愤怒,觉得委屈,觉得不值得!
她拖着沉默的步子,慢慢往大门口走。
门外,一个男人正侧身站着,他屈起一条腿靠向门框,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垂在身旁,中指与食指之间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时明时暗。
听到脚步声后,傅臻立即看了过来,深幽的眸子微微眯起,神色晦暗不明,显然在等着她宣布对范珲的处置,假如她恳求放过的话,估计会勃然大怒。
宋白姣怔了怔,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来:“为什么会有烟瘾?”
他完全没想到,在这种时刻,这种场合,她会问出这句话,语气还很平静,也稍稍愣了下,才淡淡道:“你不在。”
她不在。
这三个字很突兀,包含了许多种意思,不过层层叠叠下来,似乎在传递一个讯息。
他的异常,是因为她,因为一个叫宋白姣的女人。
“呵……”她忽地笑出了声,低下头去,肩膀微微耸动。
傅臻不明白她在笑什么,但想到那个范珲,略急切的问道:“想好怎么处置他了?目前我还没有去调查他在X国的事情,只要你想,我能将他的底线全部翻出来,欠你多少,一一算清。”
宋白姣听着这番话,微红的眼眶越来越酸,泪花打湿了睫毛,糊在眼帘前面,雾蒙蒙一片。
她看着男人紧蹙的眉头,真想告诉他,自己其实并不恨范珲。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人,归根结底,是他傅臻!
是他不要她了,是他毫无留念的选择了离婚。
而她,即使是在签字前一刻,甚至还依稀抱着幻想,可他却只会狠狠地再捅一刀。
如果不是为了能一边养着孩子一边读书,如果不是为了在X国好好的生活下去,她根本不用假结婚。
那就不会看走眼,和一个陌生人牵扯在一起,被欺骗,被利用!
过去的五年,她过得有多苦多累,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他曾说过的补偿,又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弥补的?!
“呵……”又是一声低笑,泪水终于滑下脸庞,她看到那男人顿时慌了神,摁灭烟蒂,疾步走近。
“姣姣?”傅臻有些迟疑,看着默默流泪的女人,难得的手足无措起来,倒没了方才在车里的霸道,一双手抬起又落下,反反复复几次,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