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哥哥出卖的佩佩抿着小嘴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在沙发上晃起一双白嫩嫩的小腿。
容老越发觉得这俩孩子有点意思了,不过也有点奇怪,既然是傅家的孩子,怎么会随着妈妈一道出国求学,还没有保姆带着,居然直接放在教室里待着,这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到底是被人家的私事,除了音乐,容老爷子对其他事都没有太大的八卦之心,故这份疑惑只在心头打了个转儿,便无影无踪了,他更关心的,是小男孩接下来的话。
“音乐教室有一架钢琴,有时候老师上完课会忘记将谱子带走,如果遇到不锁门的时候,我便会悄悄跑进去弹几下。”说到这里,宋子衿垂下小脑袋,“事实上,我昨天刚因为经常在幼儿园偷偷打开储物间的门,弹里面的钢琴,而被斥责退了学……”
“你……”一听这孩子老实得过火,将这事都说出来了,宋白姣有些无措,生怕不知前因后果的容大师会因此觉得小衿品行不够端正,可若要解释,又实在无从下手,最终只得化作一声淡淡叹息。
可显然,她完全没料到容老所关注在乎的重点,与普通人是不同的。
身为一名追求艺术的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从小拥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固执,这是如何教都教不会的。
老爷子双眼里闪烁的光芒是越来越亮,他迫不及待道:“去把你自学到的成果展示一下吧,可以挑一首自认为练得最好的曲子,或者一段节拍,几个音符,都可以。”
其实到这一步,容老已经基本上决定收徒了,孩子是个好苗子,大不了先观察两三年,实在没培养的必要了,到时候再说。
他说的展示也不过是抱着随意看看的心态,并不认为凭一个小孩子,自学能学到什么令他意外的程度。
有天赋,一百个人里面,可能会出现一个,但天才这种,那就是罕见的情况了,可遇不可求。
包括容老,也从不认为自己属于天才那一挂的,只能说在有天赋的同时,比一般人还要努力,才能获得如今的造诣。
宋子衿往三角钢走去,那琴凳对于瘦小的他来说有些偏高,不过并没有向妈咪求助,而是自己努力的爬了上去,然后坐好,双手先放在膝头,再慢慢移到琴键上,当按下前的那一刹那,小脸上的神色都变了。
稚嫩的容颜上升起一种类似肃穆的表情,仿佛即将敲响中世纪的古钟般庄严。
宋白姣看着儿子这样子,有点想笑,又有点忐忑,更多的还是迷茫,倒是旁边的傅臻,不知为何,一副完全不紧张的姿态。
她转念一想,也对,一来他到底觉得那不是他亲儿子,别人的孩子总归是不那么上心的,二来,他大概已经在心里排列了好几种逼容大师就范的方案。
在他的字典里,应该没有紧张和担心这两个词。
这时,一只小手伸过来,扯了扯她的左手,偏头一看,是女儿在勾手指头示意低头。
宋白姣依言而为,只见佩佩扒着她的耳朵,悄声道:“妈咪,别担心,哥哥很厉害的哦。”
厉害?
还没等她问清楚有多厉害,只听铛!一声低音重击,紧接着,流水般的滑音泄了出来,清脆且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