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彪形大汉探头探脑,刚想说什么,被邹靳叱骂回去:“快不快点关门!”
那汉子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伸手把厚重的大门关上,将那对男女相依远去的亲昵背影完全阻隔。
包厢内更加寂静了,如果说刚刚几次的沉默还不算难熬,那么这一次,对于邹靳来说,恨不得立刻逃离。
可兄弟是做什么用的,就是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两肋插刀,迎接最猛烈的暴风雨,并且微笑着面对。
他想到正乖乖窝在自己房间里等候的小结巴,决定狠狠心,甩去不该有的念头。
一个晚上不见又怎么了!
当然是兄弟最重要啦!
“阿臻,要不我们出去走走?还是你想去哪儿放松放松,我都可以,陪你啊——”
“怎么,同情我?”他嗤笑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拈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晃了晃,“站在她的立场上来说,或许我一点也不值得同情,就算是朋友,你也该保持中立啊。”
“嗐,中立什么啊,你都……”
还没等说下去,又被傅臻打断:“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人就是这么可笑的一种生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同理,独自悲伤不如一起悲伤。
没想到,有一天他傅臻会沦落成剩到最后的那个。
从最初,到现在,宋白姣永远是那个唯一会带给他意外的人。
能用金钱,用头脑掌控的事情,在她那里,似乎常常行不通。
邹靳一愣,立刻道:“我怎么可能离开,只留你一个人……”
“出去。”他往后仰去,靠在沙发上,慢慢阖上双眼,显然不想再说第二遍,也懒得解释或者继续聊下去。
深知对方脾性的邹靳只得默默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走到门边又忍不住道:“门口给你留着人,我会让他们站得远一些,如果有任何需要,尽管交代,我先去楼下转转。”
他抬手盖住眼睛,低低应了声:“嗯。”
邹靳又是无声一叹。
他听着好友走了出去,门随后关上,由于看不见,一切的响动被放大了数倍,显得格外清晰。
其实他并不怕孤寂,甚至在过往的岁月中,或许因为习惯了,所以还挺享受一个人的感觉。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种感觉难以忍受了呢……
在失去宋白姣的那一天,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下去。
他不怕等待,这是怕她不愿意给他等的机会。
只需要一点点回应,就好。
此时此刻,他才有点明白她当年的心情,那种期待的忐忑和忧伤,在胸腔里蔓延起来。
呯!包厢门忽然被人撞开了,力道非常大,门板撞击着墙面发出巨响。
他皱了皱眉,却仍然没动。
这当下,哪怕天塌下来他也暂时不想去管了,只是一晚而已,他想给自己混乱的思绪放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