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东边预留了一个口子,作为平时人员出入和运输建筑材料的通道,晚上会用几排拒马堵上,白天再搬开。
池塘里放养的大鱼已经满了,又另开了一个池塘放养吃不完的鱼。
这个时代野生鱼类资源真的太丰富了,不过想想也是,在淡水河内那些鲤鱼几乎没有天敌,又没有人类活动对自然环境的破坏,这条河里的鲤鱼长这么大了,估计也是第一次被人捉来吃,所以才显得那么笨,反应那么迟钝,不需要带渔具,拿根棒子下水都能敲晕几条鱼带上来。
现在扶苏有些能理解后世美国的密西西比河亚洲鲤鱼为什么能泛滥得那么厉害。
在暂停营地建设工作,全部人都在掏泥巴制造泥砖的时候,修建围墙的进度就变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秦人天生就带有修筑城墙的天赋加成,原来预计10天的工期,提前三天就完成了。当扶苏站在简易脚手架上,很有仪式感地将最后一捆茅草铺在围墙顶上时,一面弯弯曲曲在平原上绵延三公里的围墙正式完工。
顶上铺着的茅草可以让围墙免遭雨水的直接冲刷。墙面用黄泥和木屑碎草的混合物涂抹平整,显得非常光滑,可以有效保护墙体。围墙外面是两排削尖的拒马,然后是一排竹矛和密密麻麻的竹签。加在一起整道围墙防护线其实有将近两米宽,扶苏相信没有哪种野兽可以在两米外的距离,跃过两米高的土墙进入营地内。
而在外侧围墙地面,还插着许多从野外收集回来的荆棘条,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围墙就会多出一道自动生长的“铁丝网”。
营地东边留有大门。西边是大海,修建了一个木制码头停泊五艘大船。北边是大河,扶苏已经让人下水探查过,河中心水深超过二十米,应该没有哪种野兽能游过这近百米的河面,但是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让人沿河岸修建了一道木篱笆,并且也修建了瞭望塔,让人看守河对岸。
有了围墙之后,营地的建造效率明显提升,人们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工作,即便是太阳下山之后,也可以依靠火把照明,继续工作一段时间。
除了外出运送木材和石头的队伍需要护卫外,营地周围已经不需要士兵时刻巡逻,只要站上瞭望塔,整个河湾平原的情况尽收眼底。
在修建围墙的时候,顺带也就把地基挖好了,修筑地基的岩石来自营地外丘陵山区的几处断崖,沿着断崖烧壁采石的熊熊大火从未熄灭,受热膨胀的岩石不断从崖壁上剥裂开来。
那十匹战马已经变成了专职运送石头的工具,每天拉着板车来回营地与丘陵。那些斥候兵非常心疼,干过这类重活的战马,以后基本就没办法再上战场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建设工作更加需要这些马。
砍伐下来的原木则被工人推到大河内,下游会有人将原木再打捞上来。大河在入海口的流速不快,下游的人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这些顺流而下的原木。一些人拿着带钩子的竹竿和抛索,将靠近岸边的原木勾过来。一些远离河岸的原木,则会有人划着木筏子过去,将原木推到靠近岸边。
营地中最先被盖起来的,就是中央的“东宫”,扶苏的住所。这是一个两层的木制复式小楼,主体框架已经搭建起来了,占地大概100平方,上下两层面积共150平,虽然只有两层,但已是营地内的最高房屋建筑,其余的都是平房。
徐福觉得这房子小了,作为秦国长公子,才100多平的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寒酸。但是扶苏认为够了,别人一个五口之家也就50平的规划面积,而且还是平房,他只是一个人住,实用就好,没有必要在这里还要劳民伤财、大兴土木,搞铺张浪费那一套。
秦人的筑造能力真的非常的强大,扶苏眼看着两个大汉用斧头修剪掉原木上的枝杈后,两两扯动锯子把原木分成小段,再从中间破开,推平后变成一块块木板。
扶苏看了自己的房子,门窗都是碗口粗的树干拼成的,虽然看着简陋,却非常的结实,处处透着大气,当然与咸阳宫是没法比,但是在这个荒郊野外的背景下,已经称得上是富丽堂皇。
燃烧着的松枝被扔进“东宫”内,上面还盖上了一层湿绿的松针,白色的浓烟升腾而起,从木材间的空隙钻出,使得整栋房子变成了一个烤炉和桑拿房。
浓烟与热量起到祛除昆虫、烘干木材的作用,毕竟单凭几天的晾晒并不能完全去除木材内的水份,如果不去除木材内的水份就对房屋内部进行装修,后期木质就容易发霉腐朽或者扭曲开裂。
烟柱直冲云霄,如果周围有别的人类群体存在,应该可以轻易地观察到。
不过围墙已经建起来了,让扶苏心中有了一些底气,就看这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接触是朋友,还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