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站在鹿儿岛桥头,看着远方的来客。
客人头上的七彩翎羽在落日的阳光中非常的明显。
二十匹骏马、十位飞鸟部女弓手、十个十二三岁的小野人组成了这支队伍。
队伍在吊桥前停下来,来人纷纷下马,一名女弓手走上前,向扶苏行礼。
扶苏记得这位女弓手,上次飞鸟首领来的时候,她就是身边的那两位随从之一。
扶苏当然也记得和飞鸟首领的约定,他的视线从小野人中一一扫过,微笑颔首。
虽然看着都是些野孩子,但是他们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下马之后就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种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扶苏对此很满意。
十个小野人将在阅鹿书院上学,十位女弓手留下来负责照顾她们的生活起居,这是早就约定好的。
飞鸟部也不单占便宜,她们也会对鹿儿岛做出补偿,比如每年交一批物资充当“学费”。
本来扶苏还想拒绝的,作为朋友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但是当知道“学费”是她们骑来的那二十匹马后,扶苏就把拒绝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扶苏认出了“赤雉”,而且意外惊喜的是,这二十匹马竟然都是母马。公马鹿儿岛本来就有八匹,缺的就是母马,扶苏不得不说,飞鸟首领真是个知心大姐姐。
女弓手和小野人被安排在一间早就准备好的大房子里居住,这样方便她们互相照顾。
但是让扶苏意想不到的是,这十个飞鸟部小野人之中,竟然有一个是男孩!
这就有点犯难了,虽然让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和她们睡在一起,飞鸟部的女弓手们也不会介意。但是扶苏觉得不行,十四岁作为男人该有的都有了,整天和一群成熟的女野人睡在一起,不出事情才怪。
虽然女弓手们未必会在意,但是扶苏觉得不行就是不行,这是他所受的教育所形成的固有的礼义廉耻道德观。
更重要的是,整天和一堆女野人睡在一起,还能好好上学就怪了!
扶苏觉得自己要对得起飞鸟首领的信任,所以他单独领走了这个小男孩,让他去东宫和自己住。
反正自己身边正好缺一个跟班小书童,这小野人看上去还算机灵,就将就着使唤吧。
东宫二层阁楼只有一个房间,小野人是不可能和扶苏睡一个地方的,仆妇们就在楼梯下支了个床铺,作为小野人的临时居所。
羊过过来之后,扶苏就带着小野人上了二层露台坐下,问他一些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小野人听完羊过的翻译后,摇摇头。
“没有名字吗?”扶苏并不觉得意外,野人特别是未成年的小野人没有名字实在是太正常了,他平时做得最多的事情之一就是给鹿儿岛的小野人取名字。
“没有名字可不好叫唤,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小野人听后猛点头。
“既然你来自飞鸟部。”扶苏摸摸小野人的头,“那就叫‘飞鸿’吧。”
“嗯嗯!飞鸿!飞鸿!”小野人猛点头,非常的欣喜。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羊过也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飞鸿你要好好地当公子的一根毛。”
飞鸿一脸茫然。
“那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鸿鹄’,不是鸿毛!”扶苏生气地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