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全一甩拂尘,先一步踏上旁边的马匹,林若隐收回视线,看向旁边的祝离。
祝离却没有看她,径自上了马车,方才还心慵意懒的人,此时连背影都充满了怒意。
尽管生气吧,生气有用的话算我输!林若隐在心里“嘁”了一声,也跟着过去了。
现在的她,可谓有了依仗,简直算得上是有恃无恐。
祝离端坐在软凳上,双目紧闭,两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林若隐径自往他右边的凳子上一坐,马车立刻启动,她身子晃了一下,及时稳住,侧目直视着祝离,开门见山道:“你把翡翠怎么样了?”
祝离依旧闭着眼睛,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
“翡翠是你们指给我的丫鬟,是你们的人,你拿她出气算怎么回事呢?”林若隐愠怒中夹着一丝无奈,“你该知道,我一直都对她有所提防,不会因为她的遭遇而有一丝动摇,你这么做,只会让我觉得我离开你是对的。”
“琰王的母亲你知道吗?”祝离忽然睁开眼睛,冷不防地问了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题。
林若隐一怔,如实回道:“伏妃?她怎么了?”
“她是陛下最爱的女人,这些年来陛下为了讨得她的欢心可谓是绞尽脑汁。琰王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成就固然离不开他自己的天分与努力,可是外在条件呢?若非陛下有意抬高他的身份,在诸多事情上大力扶持于他,你以为他能有如今这番成就?”祝离的面色还算平静,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大通。
林若隐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跟自己方才说的有什么关系,眉头不由得蹙起,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表达什么?”
“本王想说的是……”祝离抬眸看她,幽深的眸中闪烁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陛下为伏妃做了这么多,却依然改变不了伏妃不爱他的事实。”
言下之意,她离开或是留下,不在于他为人如何,在于她自己的心。
虽然这话不绝对,可至少放在她自己身上是无法否认的。
林若隐不免有些心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她默认,祝离不禁面色一寒,不过由于马上要见陛下的缘故,他现在足够冷静。
他微微仰起头,脸上充满倨傲之色,“本王相信你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你也很清楚自己与琰王之间横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关于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始终相信,过去她对他所流露出来的那些爱意都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她最后却变了呢?
真是因为无双?还是,另有原因?可他想不出来还能为了什么?
林若隐注视着他的眼睛,恍惚间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正在无奈。
不可一世的祝离,也会有无奈的时候。
他可是连输给上官如期都是装的,为的不过是麻痹他,从而让他掉以轻心,他心中始终有着一套完整的计划,他坚定不移地按着自己的计划走,那么的胸有成竹,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无半分差池。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绕来绕去,于是回到原来的话题,“虽然知道说了也等于白说,不过我还是想求你,放了翡翠。她是你的人,也一直都忠心耿耿地替你做事,若非我疑心太重,她一定会把你交付给她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