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依受罚了,因为寿宴上那突如其来的刀。
她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看似随意的一掷却手法奇中,竟还是一箭双雕?
那黑衣男子自然可以躲过这一袭,一时趁乱跳窗逃走了,可无辜牵连了卢家公子,差一点就中了胯下之痛,吓得他一时没忍住,当场失雅撅了过去。
伍侯爷看了一眼盯在窗框上的小刀,没有跟随所有人的目光去看从纱帘后一闪而过的黑影,而是准确地将目光落在了站在人群角落的伍子依上,俨然是动了怒。
所有人都认为从纱帘消失的黑影是刚才那歹人的同伙,唯独伍侯爷未查证也没审问过她,而是直接厉声一顿罚去祠堂跪一日,以示惩戒。
名义上是女眷擅闯中堂而罚的,在场有好几人想要劝都来不及开口,便叫了姑姑亲自监管着去罚跪。
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伍侯爷和金都尉知道,出手的小刀是伍子依的,无关是否是她出的手,此时都毅然决然的成了板子上钉钉子,就是犯了错,她自然是百口莫辩,听命于受罚,也是心甘情愿的。
祠堂幽深,伍子依几次想要压制住的胡思乱想,再一次浮现而来。
她甘愿受罚,其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她已婚配,加之男女授受不亲,当时竟与男子拉扯不清,实在苦恼,她深知女训,所以跪在这里,只求心安。
大概过了半日,已经到了深夜,伍侯爷还是亲自来了。
伍子依听到脚步声就判断出来,立马跪拜出声:“祖父,小熙知错了。”
“起来吧。”伍侯爷见她跪了很久,终是心疼孙女的,“让你跪了半日,可想清楚自己错在哪了?”
伍子依跪了太久,一时腿麻,只能缓慢的站起来,退到一旁扶着物件才能站稳。
“小熙有错,身为女眷不该闯进中堂,更不该蓄意出手,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那把刀便是提醒。”伍子依低着头,声音也不似平常的清脆,而是含着哽咽,“祖父,小熙有负这些年的栽培,做事莽撞,差一点就给侯府带来了灾难,罚跪一日小熙无怨,更是觉得太宽容了,小熙自愿抄下经书,以示向列租请罪。”
伍侯爷一直负着手注视着摆列在前的先祖牌位,方听完她说的话后才转过身,有些喟叹:“你且知道就好,这几天将家中事务整理妥当,等开春之后就随着你二哥哥入京去吧,也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日后入京入了王府切勿像今日这般莽撞,要懂得谨言慎行,万事小心,倘若遇到棘手之事,需懂得以退为进,切勿任性。”
“是,小熙明白,劳了祖父的担心,一定谨记在心。”入京的事情,伍子依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本就定亲,赴京是迟早的事情。
见她如此,伍侯爷又是一阵微叹,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你六弟弟方才回来了,你明日去见他,要准备的东西你房中的人都已经备好了。”
“六弟弟回来了。”伍子依一喜,这才有了眉目带笑的表情变化,“那我要把家里准备好的稀奇玩意儿拿出来,早些天就听二娘在说了,巧着今日大喜就回来了,可谓是喜上加喜。”
侯府六公子是二爷有一次出海时遇到大风浪被一艘海外的船救起,就认识了那家的小姐,然后便有了六公子,只是那小姐的身份不适在岭南居住,便一直没有消息,此次是二爷托人去寻,好不容易送回来的。
伍侯爷冷嗤一声,“怎么偏生出这么个混账小子,瞧着是有些出路,果真混蛋得很!你父亲在海外十几年从未犯过这种糊涂,现下好了,都给混账小子占全了,前脚领了一个进门,后一个还在海上漂着,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