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一声令下,便让伍子依坐在了世子身旁的席位上。
这可让她拘谨到了极处,唯恐用膳礼仪是否失态,更在意不远处太子殿下传来的热切目光,两者相加简直是如芒刺背,坐立难安。
她想不明白,不就是在太子殿下出糗的时候失仪一笑,至于被他如此惦记讹上了吗?
罢了,伍子依实在受不住这等折磨便带着秋兰秋玉离席,好出来透透气,简直是受罪了,她一贯的冷静,却没想到竟如戏轻易的破功。
“小姐,方才太子殿下问你可有小字的时候,为何作答没有呀?”秋玉这丫头最是个直肠子,一点想法都揣不住,“可是觉得太子殿下过于轻浮了些?”
伍子依皱眉,“快快别说了,下次这种话不许再说出口,可清楚这其中的厉害?”
闻言实则惶恐,这秋玉还是知些规矩的,刚才脱口而出,便也知道此话足以要了她的小命。
伍子依不由地喟叹:“秋兰秋玉,你们且要记住,以后在京行事,定要千万小心,这里可比不得在侯府可以任意而为,要知此处没人能够护我们周全,只得自己谋划着。”
伍子依不告知太子殿下小字,是为了拿出界线来,不想惹祸上身。
她认为太子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轻浮,而是步步皆有自己的打算,她本就有婚约在身,若是离得太近,便是脱不了干系的。
京城之地,特别是皇宫深院,原比一个岭南侯府要复杂得多,她未能理得清,便只能先躲避而退让,只是心下担忧。
她抬眸瞧着朱楼阁外的天空,也应证了那句越是危险的地方她越是美丽,就像是一种戒不掉的毒药,一步步让你踏进,然后吞噬你的心,啃噬着你的肉,最后只剩下苍狞的白骨,还沾染着污血,一辈子都洗不掉。
她已知逃不开这样的命运,便只能沉下心思来谋划,不求名利,但求自保,这样才能不牵连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伍侯府。
“参见世子殿下,三小姐她只是觉得一时烦闷才离席的,这廊上的风一吹,不久就可以回席了。”
伍子依听闻秋兰禀了世子殿下,便转过身来行礼,抬起头时,方才的忧思之态已荡然无存,“还烦劳世子殿下前来,子依这就回席去。”
说着,她便抬起小步,刚走近些时,赵觐辰忽然清清冷冷地开口,“皇后娘娘说你初入宫还拘着礼,便允许你入偏厅歇息,待陛下前来,你就与我一同回席吧。”
闻言,伍子依的神情稍微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应着,跟着赵觐辰来到偏厅,此处已单备了一桌的宴席,而秋兰秋玉两个丫鬟又奉命守在了外头,她也立马明白了过来。
庄妃娘娘所说的机会,便是这了。
她与世子定亲三年却从未见面,加之她年龄尚幼,成婚之时必定会晚个几年,如若那时再见,不知会生出多少的变故来。
这时,赵觐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便问她:“方才见你吃的甚少,可是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