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宁亲王府。
平侍卫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见世子持笔久久未落,也不敢妄加猜测主子的心思,只按往常禀告:“殿下,三小姐已回了傅府。”
案台上,赵觐辰眉眼未抬将手中的笔沆长落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待一字已成才缓而淡地开口,“出了何事?”
平侍卫早知世子会问,立即就回:“在路上耽误了时间。救了个落难的乞丐,还要将长安街上数一数二的海家盛宴给买下来。”
闻之,赵觐辰手下骤然停笔,抬起头扫了平侍卫一眼,在低下眸续笔的时候,悄然地问:“可让她买成了?”
平侍卫摇了摇头,他猜不透世子的心思更看不懂三小姐在想什么,“未成,不过三小姐也没有气恼,只是对店主子说了一句极为奇怪的话。”
“……什么话?”赵觐辰早已无心于字画,但迟迟不肯收笔落款,“她应该会让手下的人回傅府去取银票,但凡做了这一步,就不可能会轻易松手的。”
世子一向料事如神,没想到连女儿家的心思都能猜的这么透彻,平侍卫在感概的同时也有些愣,就好比今日在乾坤门的那一幕让人出乎意料,“确实如此,三小姐刚入京城又是闺阁女子,那店主子有眼不识只当她是在玩笑逗乐,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可三小姐立即就反驳了回去,一则问了店主家是否信命?二则又断定这海家盛宴不出三日必能折半入她手?”
听到这番,赵觐辰才将笔给丢在一旁,走到平侍卫跟前,见他抓耳挠腮都想不明白,深思了一会,说:“可调查清楚了?”
“都已经调查了,殿下的意思是……”平侍卫在禀报前都已经拿到了店主家的消息也一共呈给了世子,见他过问就以为世子会在身后帮三小姐一把,“店主家是个浑水摊子,此事其为的好办。”
赵觐辰顿下,“平常”一出声就暗默似死海,墨色的眸子瞬息变化,这样的眼神轻描淡写似地瞥了平侍卫一眼,就已经深知自己会错了意,“……此事,你不用过多插手,她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她,可唯有一件不行。”
这话说得就让平侍卫不明不白了,顿时就觉得差事难办起来,欲要开口问个究竟,却听到门外的动静后就将话给憋了回去,一言不发行完礼后就退了出去。
这边,端着墨砚的訾伈儿刚进来就撞了正着,她脸上挂着柔和而孱弱的笑容向平侍卫行了礼,就步履轻缓地绕过屏风而进。
平侍卫目不斜视,只是还以礼数,神色平淡无味。
……
翌日,傅府。
“三小姐,这伤还需要再养一段时间,从岭南带来的药适用于你的体子,一日换药后,注意莫要碰水,半月之后便就痊愈了。”
因是为救朝琬公主受的伤,陛下亲指了同乡的张太医来医治,隔几日便就要到雪若歌里请个平安脉。
“这伤也是无妨的,张太医若是开些苦药,子依可不喝,还不如留着日后有个好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