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赵觐辰一个侧身将伍子依护在身后,睨了言罗海一眼,“既然有人证物证,理当公堂对簿,言大人一向断案清明,在下想要在庭旁审这事自然就不会徇私枉法有意阻挠吧?”
言罗海一怔,脸上有半刻的震惊与紧张却也不失礼节性的微笑道:“世子殿下乃是伍家三小姐的未来夫婿,按理来说这关系利害殿下理应比臣下更懂,若殿下执意参与庭审,恐有徇私之嫌。”话刚出,言罗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话锋一转:“也罢也罢,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微臣当知殿下一向公正严明,定不会做出那般之事的。”
赵觐辰不慌不忙地接过话,“言大人不愧是断案奇才。”轻笑了几声后紧接着目光一敛,施以威慑,“在下想要提醒言大人一句,此罪兹事体大,如有证据不足或是诬陷之责,只怕言大人脑袋上的这顶帽子是戴不长久了。”
言罗海一听脸色极变,他素闻赵觐辰的城府与手段,凡是落入他手的猎物就没喘过气的,那就更别提从他手里夺人这事了。
“——说的极对!本太子也要参与庭审,倒想要看看京城第一断案手的言大人是如何秉公办案的。”言罗海正在心下踌躇,太子殿下便见缝插针,也不留对方任何反驳的余地,此事就这么定了。
……
言罗海对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两位爷的庭审要求是无力更改,可他却下令让伍子依独乘一小轿前往大理寺,途中也不做任何的押解,只他一人骑马在旁,而后分别是太子殿下与世子殿下的车撵。
小轿上,伍子依闭上双眼心无旁骛地念诵着经文。因她幼时听祖母说过,每遇烦心无解之时,唯有保持静心才是最为关键的解药,故此她丝毫不受其影响。
直到落轿之时,她才倏然睁开双眼,不等什么自行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三小姐,这就是大理寺,对于有罪之人来说这里就是只进不出的地狱,你一个弱女子待会还是如实招供,免得此时所见的阳光便是最后一次。”言罗海带着笑意在说,实则阴暗偏狂,略带有残虐的兴奋。
伍子依从“大理寺”牌匾的三个赤词扫过,然后是街前从大理进贡而来的砖石,最后才落在言罗海那张白得诡异的脸上,似是在嘲笑他又似无心之举,“言大人,大理寺对于有罪之人是地下炼狱,那么对于你来说又是什么?”
或许她眸色当中的平和又或是她一身嫣红的衣裳在阳台下的璀璨,言罗海竟一时愣住了,再看她神色冷冽欲要再回答之时,太子殿下与世子殿下都已赶到,便此石沉大海了。
“怎么的,堂堂的大理寺竟这般冷清,难道是言大人草菅人命吓坏了众人,所以有冤也不敢多言了不成?”太子殿下一来就是一番讥诮,可言罗海却不在意,只是躬腰行礼,“太子殿下若是有罪,此地便就热闹非凡了。”
“什么!言罗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顶撞本太子,就不怕将你的狂妄之举禀明了父皇,摘掉你的乌纱帽再判你一个满门抄斩?”太子殿下一向行为轻浮,说出此番话也并不足为奇,然而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言罗海竟然顺着话答了下去,“太子殿下日后做了这天下之主,若是想要微臣的项上人头,微臣也会自己双手奉上。”
这话连赵觐辰都有几分惊讶,多打量了言罗海几眼后才示意伍子依跟着他进入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