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你在综合测试当中写的那篇文章,我大概读了八、九遍,还有那篇《铁人泪》……
我觉得你是一个真正关心矿工命运的人,你的文章中有爱,是那种对工人阶级的大爱……”
沈主席无疑是话术老法师了,孟珍珍虽然一搭脉就读懂他的套路,但是依旧逃不出他的套路,被说得热血沸腾。
毕竟每一个年轻人,都会有一种“想让这个世界因为我变得更好”的使命感,孟珍珍也不例外。
等等,《铁人泪》?稿子已经从地中海老师那边拿回来了,难道他抄了一份?
“有些工作,你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就知道,啊,就是这个样子了,每天就是这样两三件事。
接下来只要不动位置,你可能十年,二十年,一直到退休都在做这两三件事。
但是你会觉得有意义吗?”
——工作的意义不就是挣钱——只要工资够高,我可以——无聊是无聊,但是很养生——
当然,孟珍珍只敢腹诽,脸上还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为什么和极聪明的人谈话会很愉快?
因为他们能“发现”你的本质和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而且他能迅速地判断出,你是不是拥有他需要的那种能力,一旦确认就能够毫不迟疑地“相信”你。
被精准地“发现”和被真诚地“相信”——哪个自以为“士”的人,能不心甘情愿地“为知己者死”?
被沈主席洗脑半小时后,咸鱼如孟珍珍都动摇了。
尤其姚科长告知工资待遇后,这种心动更加明显,
“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明天答复你行吗?”
“不着急,”姚之恺摆摆手,露出关心的神色,“你身体好点没?去开张假条多休息两天,我跟郑大夫打个招呼。”
“身体倒没什么。就是调工作是大事,我可不敢自己做主。”
……
离开矿务局大楼,孟珍珍也不坐车,带着她心爱的小口罩走在回通风科的路上,一路心思摇摆不定。
在工会工作,每天面对各种突发事件,把生活过成《急诊室二十四小时》固然是很刺激。
但矿办这种闲的要命,富(外快)得流油的工作也是她向往已久的,简直是鱼与熊掌。
来到办公室,把一只大号“新型口罩”给了闻师傅,聊了一通关于调岗的感慨。
老闻不提建议,只说“做你喜欢的事。”等于没说。
最后还是在矿办工作过的白胖子在孟珍珍内心的天平上加上了决定性的一个砝码,
“矿长说话很难听懂,明明是他叫我跟人家说不行,我就说了不行,但是最后所有人都说是我听错了。
我耳朵也不背,怎么会听错呢?”
好吧,办公室政治也不是孟珍珍擅长的领域,这种夹板工作恕她伺候不来。
这下就只剩一个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