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待对方将礼行完,齐秋氏赶忙阻止他:“冯公公免礼。”
冯贵却还是坚持将礼行完,才笑着回道:“洒家奉陛下之命来探望齐国公,可不敢放肆,还请夫人也体谅洒家。”
观他神色,知他说的是真话,齐秋氏也笑言:“公公言笑,谁人不知皇上身边的冯公公是守礼之人。”
一旁的老齐国公看两人站在这说话,便提醒道:“老大媳妇,不要光站在这,先请冯公公进去喝杯茶水。”
齐秋氏才发觉这么一大群人站在院子里寒暄,忙侧过身请冯贵往里走。“公公见谅,我一时晕头了,竟然把公公堵在院子里,快请进去喝杯茶水。”
“无妨。”冯贵倒也没生气,脸上仍带着笑意。“只是喝茶就不必了,洒家还是先去探望齐国公吧,毕竟皇上也还在宫里等着。”
“这也是,那您请跟我来。”齐秋氏接过他的话,自己在扶着悦沁的手先一步在前面带路。
“老国公爷,您先请。”冯贵向老齐国公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则往后退了一步。
老齐国公见状,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跟着前面的齐秋氏往里去。
眼见老齐国公往前走去,冯贵这才跟他后边往齐国公休息的方向去。
没有主子的吩咐,院子里的奴才都自发地停留在原地等候,不敢擅自跟过去。
一行人穿过花厅,不一会就到了齐国公休息的房间,齐秋氏将悦沁留在房门口,自己跟老国公爷及冯贵一起进去。
绕过屏风,冯贵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齐国公,单看着他的脸色倒是红润,身上有被子盖着瞧不出有什么伤,转头看向一旁的齐秋氏,问道:“敢问夫人,国公爷从马上摔下来,可有受伤?”
“这倒没有。”齐秋氏摇摇头,尽量将音量控制在合适的范围内。“张太医已经来瞧过,他说国公爷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太疲倦才会没有醒过来。”
“这倒是奇事。”冯贵心想,继而又问出别一个问题。“可否知道国公爷是因何摔下马的?”
“据当日跟着国公爷身边的小厮回报,他是为了避让一个小孩子才会自己摔下马,从摔下马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齐秋氏说到这里,忙拿帕子擦拭眼睛。“起初臣妇还以为国公爷是摔到哪里导致昏迷不醒,后来经张太医诊治确认没有事之后臣妇才放下心来。”
“夫人安心,国公爷吉人自有天相,定是安然无事的。”冯贵的语气满是真诚,不论真假,也是让齐秋氏的心好受许多。
“那国公爷可曾醒来?”冯贵有点好奇了,只是太过疲劳导致昏迷的话,差不多也该醒了。
听他提到这个,齐秋氏眼里的泪似忍不住,急忙用帕子掩住自己的脸,不敢让对方瞧见。
“公公见谅,我这儿媳是太过担忧,让你见笑了。”从进来都没出过声的老齐国公突然接过话。
“老国公爷哪里话,夫人这是真情流露,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洒家明白的。”冯贵也不在意齐秋氏的失礼,只是他还向皇上回复,该了解的情况还得继续了解。
“臣妇一时情急失礼,望公公见谅。”一旁的齐秋氏也似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忙向冯贵解释。“国公爷从昨日昏迷之后就不曾醒来,张太医说他大概会在这一两日苏醒。”
听到齐秋氏的话,冯贵在心中也大致了解齐国公现在的情况,他算了算时辰,除去今早陪皇上去了一躺普渡寺,加上现在又奉命来探望齐国公,已然快到宫门关闭的时辰。
“老国爷、齐夫人,国公爷的情况洒家已经大致了解,就不在这耽误你们时间。况且,出来这么久,洒家也该回去向皇上复命。”既然已经清楚齐国公现在的状况,冯贵也不耽搁,马上就向老齐国公跟齐秋氏提出告辞。
“我们明白。”老齐国公也知道现在大概接近宫门落锁的时辰,也不跟冯贵说客套话。“那公公请随老夫来,老夫送你一程。”
“老国公客气。夫人就留步吧,毕竟齐国公身边也需要人照看。”冯贵阻止了齐秋氏想要跟着出来的脚步,自己则转身跟在老国公后边出了房间。
“臣妇多谢公公体谅。”知道冯贵说的也不是客套话,齐秋氏站在原地向他道谢,也没执着要一起送他出去。
两人出了房间,脚程不慢地往院子去,院中候着的人见到各自的主子出来,也不需要他们吩咐,自动自发地跟在他们后边。
一直走到齐国公府的垂花门处,冯贵向老齐国公作揖道:“老国公不必再送,洒家自个出去就行。”
闻言,老齐国公停下自己脚步,抚了抚胡子。“公公可认得路?”
“认得,老国公爷回去歇息吧,陪洒家折腾这么半天也是够累的。”冯贵满脸笑意的劝他回去。
“那行,我就不送公公了,你慢走。”也不跟他说虚的,老齐国公便让自己的心腹关远代他送冯贵出去。
“那洒家就先告退了。”冯贵说完,朝老国公再次作揖,然后也不用关远带路,自己就往来时的路走去。
一旁的关远也没想到冯贵直接自己走了,愣了一小会,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的追上去,在他前边为他带路。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等到看不见冯贵身影时,老齐国公才转身往自己住的院去去。毕竟折腾这么半天,他一个老人家也是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