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拿着笺纸,纸上的每一个字他都看得懂,合起来的意思却让他迷糊,他将笺纸放在一旁。
“小扣子。”
“奴才在,主子有什么吩咐?”小扣子躬身上前,眼睛不敢乱瞟地应道。
从刚才收到齐姑娘命人送来的笺纸后,主子就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这还是他在主子身边侍候这么久,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让主子露出这种神色。
“我对齐姑娘很好吗?”李言语气里的全是困惑。
这话问得小扣子一滞,他该如何回答才好?
半晌听不到回答,李言抬眼望去,就看到小扣子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神情。
“很难回答吗?”李言轻声地追问道。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快,小扣子一凛,讪笑道:“主子,不是很难回答,是奴才不敢回答。”
“有何难答的?”李言直视着小扣子,眉间微拢。
“不难不难,一点都不难。”李言的表情吓得小扣子迭声应道。“主子,您当真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吗?”
在被处罚与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间来回拉扯,小扣子当真好奇自家主子是否真的都不曾意识到。
似不满他的绕圈子,李言的眉头更加聚拢,声音也变得微沉:“有话就直说,恕你无罪。”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那句话,小扣子心中长舒一口气,立时笑容满面的道:“主子,若是您这样都是对齐姑娘不好,那在这世间上,奴才真不知道什么样才是对别人好。”
“齐姑娘喜爱游记,您便连东宫珍藏的游记都借出;与齐姑娘相谈时,总是让奴才备好她爱吃的茶点;齐姑娘喜爱瓜果,您便让奴才隔三岔五的送瓜果给她;齐姑娘身边的暗卫,也是您派过去护着她;还有之前宫宴时的事情……桩桩件件,主子对齐姑娘不是很好,而是非常非常好!”
一席话说完,小扣子直接跪下来,因为在他说话的过程中,随着他说得越多,自家主子的神色就越古怪,说到最后时,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自己把话说完。
小扣子不敢随意出声,李言则受到冲击,屋内一时静之又静。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两刻钟,又或者是小半时辰那样,屋内才重新听到声音。
“你……刚才所说那些,都是我做的?”充满迷惑的声音响声,李言转首望着那笺纸,眼睛直盯着最后那句话。
落笔之人自己都迟疑的那句“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撑着额,李言半阖着眼,心里也在问自己,为何对她这般好?
“主子,若是没您的吩咐,奴才也不敢擅自主张呀。”小扣子心惊胆战地回答,刚才他是越说越顺,才会让自己的嘴没把门,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那你说说看,我为何对她这般好?”自己都想不通的问题,李言干脆将它抛给小扣子,看他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小扣子瞬间耷拉着脸,语气带着求饶:“主子,您就别为难奴才,主子的心思奴才岂是摸得清的。”
心里更是不由得想呐喊,随便来个能救救他的人吧。
一看小扣子的模样就知道他没说真话,李言微微挑眉,道:“胆子不小,都敢唬弄我。”
“不敢不敢,奴才不敢。”小扣子连忙摇头,就算敢唬弄也不敢承认!
李言收回手,整个人往罗汉榻后背倚过去,舒服的靠在罗汉榻上,“你若是老实交待,我还能轻饶你,若不然……”
面上的笑意加上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小扣子一个激灵,忙朗声道:“回禀主子,奴才没有唬弄您,而是这事说出来,奴才怕您不信,所以才不敢说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李言轻哼一声,眼里划过不悦。“起来说话吧”
跪得太久导致腿麻,小扣子站起来时差点又再摔下去,幸好身手灵敏跟平衡都不错,能直接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