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怕。
野猪长得不比家猪,它们偏小,而且更为敏锐。这只野猪正躲在树干后,低着头寻觅着食物。
季淮拿起弓箭,对着它就瞄准。
“嗖”一下,没射中,反而惊动了它。对方撒腿就跑,而他动作也很快,几乎在下一刻就再次瞄准,射中了对方的后腿。
野猪被激怒,变得狂躁。
季淮快步跑上去,连射了两箭,对方倒在地上正在挣扎。他掏出小刀,下手又狠又准,解决了野猪。
野猪并不大,琢磨着也就几十斤的肉。这种猎物得扛去镇上卖。
他连抓野兔的陷阱都没时间去看了,待野猪死后,拿起竹筐里的麻袋,装起野猪就扛着下了山。
镇上的屠夫他都认识,以往还卖过一只鹿,还有一只豹子。
若是有野猪,他们都求之不得。
季淮看着屠夫宰杀,要了一块五花肉,要了一小碗猪血,拿了屠夫给他的钱,这才匆匆往回赶。
野果没摘到,季淮看到有老妇人卖果子,去买了几个。又途径那日的那个绿豆糕摊子,也买了半斤。
蘑菇和木耳不舍得卖,还是拿回家给她吃吧。
季淮因为去了一趟镇上,所以回来得有些晚了。唐秀儿都已经做好饭,还没见他回来,等得心慌,为了防止自己瞎想,又端着衣服出去洗。
季二嫂做饭的时候就看到她煮的是精米,而且还是白米饭,他们家今天吃的饭都往里面放了不少红薯,哪有白米饭吃?
唐秀儿都吃上白米饭了。
这段时日,她都有意无意让唐秀儿干活。这不,瞧见对方在洗衣服,拿过季二哥今天下地的衣服就走了过去,让唐秀儿顺便洗了。
她的动作随意,本身就是一张死鱼脸,说话都也不客套,丢下就转身了。
唐秀儿以前是洗全家人衣服,他们都是拿过去就放下,也不会问她愿不愿意。哪有愿不愿意,那是季母给她安排的任务。
难不成还吃白饭啊?
唐秀儿看着脏兮兮,沾满泥土的衣服,第一时间把它从盆里拿出去,鼓起勇气对着季二嫂的背影说,“我们的衣服已经洗好了,二嫂你得自己洗了。”
季大嫂从屋内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目光往那头瞅。
季二嫂刹那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住脚步转过身,一眼就看到唐秀儿已经把那个衣服丢在一边,自顾自打水再洗一遍。
这是唐秀儿第一次拒绝她的要求,季大嫂也微微怔住。
“娘去世后,你日子果然过得舒服了。”季二嫂意有所指,被气得不轻。
以前唐秀儿可是任劳任怨,没活都得找着活干。
“我月份大了,季淮不让我多干活,衣服我都洗好了,二哥这件我还得重新洗一遍。再说了,二哥的衣服不该是二嫂你洗吗?”唐秀儿站着拧干衣服,也没看她。
她是嫁给季淮了,不是季家。
这话把季二嫂堵得哑口无言,她嘴皮子不利索,憋了半天,在唐秀儿晾衣服的时候才道,“这不是看你在洗,顺便让你帮帮忙吗?”
“我还怀着孩子,洗衣服的确费劲又辛苦,二嫂下次还是自己洗吧,我力不从心。”唐秀儿又与她这么说,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我又不是不会洗!就让你洗一下”
“昨天我也帮二嫂洗了。”唐秀儿打断她。
“你吼什么?”季二嫂抓住把柄,也沉下脸,提高声调,“我好好和你说话,你发脾气给谁看?”
她正愁没机会发火,唐秀儿倒是送上门了。
唐秀儿“我没”
季二嫂走上前,一下抓起季二哥的那件衣服,太过用力,袖子还甩在唐秀儿的身上,她往后退了一步。季二嫂冷哼一声,瞥了眼她,“分明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拿季淮出来压人,你也就会玩这点阴暗招数。躲在背后使坏,别以为别人就不知道,小心作恶多端报应到孩子身上。”
她越看唐秀儿就越不顺眼,对方前段时间又顺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下不做了,倒是给她找了发泄口。
唐秀儿可以忍受自己被骂,但是对方诅咒她的孩子,这就让人无法忍受,也板着脸一字一顿道,“请问二嫂,我做了什么坏?难道不帮你洗衣服,这就是使坏吗?我帮你,不是应该的!你也是有孩子的人,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前段时间大丫和二丫生了病,你心里感觉好受?”
不提这件事还好,这一提,季二嫂炸毛了,瞪着眼,“你还好意思?你不是恨不得在全村人面前嚷嚷我们家是吃鱼吃坏了吗?那鱼可是季淮抓的,没准早就死透的鱼,他拿来跟我们换了鸡蛋。这件事我们不追究,你们真以为不关自己的事?”
“那是新鲜的鱼,季淮刚抓回来的。”唐秀儿顾不得前半句话,替季淮辩护。
“怎么可能?那是我们不计较!”季二嫂不信。
唐秀儿又说“抓回来还活着。”
“那是你靠嘴说的,反正你这张嘴很会胡说八道。”季二嫂嗤笑,讽刺着她。
“信不信由你,大家吃了都没事,你要是坚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唐秀儿见对方好像很想和她闹,更不接话了,“我去晾衣服。”
“什么叫没办法?”季二嫂见她要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走,缠着问,“难道还是我们家活该了?”
唐秀儿被她拽着不舒服,大力挣脱。手一甩,手中的盆掉落,洗好的衣服又掉在黄土上,脏兮兮起来。
“这下衣服脏了,可以一起洗了。”季二嫂话语间还有点幸灾乐祸。
“我不会帮你洗!”唐秀儿也恼了,躲开她,脱口而出又道,“二哥的衣服应当二嫂洗。我给季淮洗衣服就已经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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