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希看着手里的桑葚果,“要不要给伯母他们”
“她们要吃早就吃了,掉得一地都是,只有城里的人才觉得稀奇。”季淮笑着打趣她,爬上了桑葚树。
季大姐抓不到机会,见季淮又牵着丁希那头走,对着季母嘀咕,“这还没结婚,那个女人就把季淮迷得晕头转向,时刻都不离身。妈,你快看看。”
季母也是第一次见自己儿子这样子,但她还是关心一个问题,“她家到底有没有钱啊?什么都不会干,娶回来不是没用吗?”
“我这就去问问。”季大姐见季淮爬上树,丁希就站在一边,她准备假装去聊天,然后套消息。
“去去去。”季母催促。
季淮见季大姐刚往这边来,他就对丁希开口,“你得拿着篮子站近一点,我摘了放篮子里。”
他已经摘了一小把,往下爬了,朝她伸手。
“小心点。”丁希举着篮子往树边走,季淮就在她头顶不远处,摘了就往她的篮子里放,两个人时不时讲话。
季大姐脚步硬生生又止住,她逮不到机会,只能板着脸又回来,“哪能问?季淮都在呢!”
季母安抚她,“等等,一会问。”
季淮摘了小半篮子,从树上下来,牵着丁希的手往厨房走。他把桑葚洗了几遍,又拿盐水泡上,这才端出去。
季家的楼房和院子虽简陋,但应有尽有,院子里还有张木桌子,下午坐在上面吃点东西喝点茶,还算惬意。
可是,季淮现在有点不爽,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
他摘下给丁希吃的桑葚,正被季大姐吃着。
吃就吃吧,对方毫无节制,像是在搞破坏又像是宣誓一些“主权”?
就在她又一次把手伸进去,季淮冷着脸把桑葚端开,放在他身边的丁希跟前,“想吃自己去摘,干嘛呢?”
如果不阻止,全部都得进对方肚子里。
“给我吃一点都不行吗?这么护着,怕我欺负你女朋友啊?”季大姐训斥他。她想要接触丁希都不行。
季淮一直跟在丁希身边,去哪都拉着手,跟眼珠子一样。当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季淮这样,更起了逆反的心理。
季淮还是没搭理她,“因为你讲话不过脑子。”
“”季大姐气不过,站起身来,看向丁希,“要去收玉米了,丁希你要不要一起去?”
外面还晒着不少玉米,看这天气,得收回来一些。
“她不干活。”季淮替丁希回了。
季大姐急跳脚,“怎么能不干活?”
为什么不干活?
大家都得干活,她虽不上班,但在家天天干活。村里头的男人带女朋友回家住,那也得干活。
一家几十亩地,不干活吃白饭吗?
让丁希去干活也是季母默认的,对方觉得她说得对,的确要来个下马威,对方一直在指使她儿子干活。
那还得了啊?
最后他们还是没如愿,丁希就算愿意去,季淮也让她好好待在一边,他自己去干活,还说道,“你不会干这活,也没必要学。”
季大姐和季母看着季淮,不满也没敢说话。
在她们看来,丁希愿意和季淮回到这里,那就早被季淮拿下来,就算他们家的人了,跑不了,只有他们不同意的份。
季淮比她们更知道,但凡他放松一点,丁希立马被抓去盘问,跟选妃似的面试,是个人都顶不住。
他不可能给她们任何一点机会。
丁希也想表现一下自己,可季淮私底下和她说没必要,听他话就行,他们家的人和别人不太一样。
她只能乖乖听他话。
季淮的确很强势,她感受到了季大姐对她的不满意,但被季淮怼得哑口无言,他又一直在,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或者难堪。
待在他身边就行,就像他说的,完全不用理会任何人。
玉米还没收完,一件大事就发生了。
原先只隐隐听见小孩的哭啼声,紧接着这哭啼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丁希看到一个女人左右抱着两个小女孩,走进了季家的院子。
两个小女孩头发乱糟糟,扯着嗓子哭着,脸蛋憋红,脚上的拖鞋也只剩下一双。那个女人皮肤黝黑,身材微胖,右脸红肿,头发也蓬乱,嘴里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着,那语气,恨不得把对方敲了骨头吸骨髓。
到了季家的院子,她把两个女儿放下来,扯开嗓音就大骂,“陈章他不是东西,呸,就不是东西,求着我都不回去。”
“背着我和别人乱搞,哭哭哭,再哭把你们全都丢河里淹死,再哭!死丫头片子,走走走。”
“看看你爸长得那挫样,什么都没有,老的半死不活,小的手脚不干净,连个房子都盖不起,全家都得死绝,呸,全家迟早死绝,死了都变孤魂野鬼。”
季二姐放下孩子就开骂,大力拉扯着在她身边的两个小女孩,对方哭得更大声了,她瞪着眼珠子又大声怒骂一句。
两个小女孩被吓得一下止了声。
丁希也被吓了一大跳。
季母要面子,赶紧走去关门,呵斥着她,“不嫌丢人啊?吼什么吼?要是让人笑话,我就拿扫把给你轰出去!”
季二姐也注意到丁希这幅陌生的面孔了,许是她长得漂亮,她还多看了两眼,眼神疑惑。
“季淮女朋友。”季大姐解释。
季二姐并不当一回事,冲直接冲到季母面前,声线尖锐,歇斯底里般诉说着陈章的过分行为,怒火冲天大骂着。
她让季母看陈章扇她的巴掌、挠她的手背、打她的大腿、甚至,扯她头发的痕迹她气得暴跳如雷,嘴里各种词汇咒骂着。
季母一听,眼睛也是瞪得滚圆,头发直竖,将牙齿咬得咯嘣响,“陈章天打雷劈,出门都得被车撞死,我非要去打断他的腿,一棒子打死他!”
季淮已经走到丁希身边,牵着她往里走,一点都不想理会。
他不想理,有人却不放过他,季二姐气得双眼都要喷火,明显还没出掉这口气,对着季母又说,“妈,趁季淮也在,叫上爸和季淮,必须去讨个理,我刚出月子就这么对我,他们陈家必须给我个说法!”
“没错!”季母气得鼻孔煽动着,“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早就看出来他不是好东西,必须给他个教训。”
她们放眼望去,发现刚刚还在那里的季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季大姐自然也是站在季二姐这边,满脸通红骂着陈家人,不断诅咒着。
几人又怒气冲冲进了楼房。
季父去打麻将了,还没回来,她们想让季淮先去。他长得高挑,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读书人,去了肯定能撑腰。
“不去。”季淮头都没抬,拒绝的干脆。他正给丁希倒茶水喝,里面泡的茶不知道是季父从哪里买来的劣质茶,反正就凑合着喝吧。
能解渴就行。
“怎么不去?你姐都要被打死了,你有没有良心?我就问你有没有良心?”季二姐一下哭出来,扯着嗓子质问。
她说着,视线有意无意望向丁希,好似觉得是对方阻止了季淮。
季淮放下杯子,抬头注视她,眼底平静,“这又不是第一回闹?去了能做什么?没结婚前你不是就知道他是这幅样子了吗?”
“那能一样啊?你不关心我的死活吗?”季二姐声线拔高,涨红的脸皮,控诉着他的没心没肺,“你要是在乎我这个姐姐,就去给我把他打一顿,打得半死最好,我要出这口气!”
“我不去。”季淮收回视线,继续倒他的茶。
“你狼心狗肺,书都读到猪脑里去了。”季二姐气急败坏,什么都话都能说得出来。
丁希听得直皱眉,她有点不高兴。季淮面色却没半点变化,语气还有点烦躁,“他没讨到什么便宜,你也吃不了多少亏。当初是你说要当全世界最好的后妈,这么劝都不听,现在又是闹哪样?”
季二姐被一噎,“你就得帮我。”
季淮沉着声,“我懒得理你。”
“你看看他。”季二姐指着季淮,双手气得抖索,浑身发颤,“冷血得很,你和他谈恋爱,等着吃亏,亲生姐姐都不管,能管谁?他只管他自己!自私!”
季二姐一下离得有些近,丁希是真被吓到,身子往季淮那头倾斜,他阴着脸,站起来挡在她跟前,将她护在身后,脸色铁青对上季二姐,眼底冰寒,“你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说话没点智商,指望谁给你出头?你就活该!”
季二姐和陈章都能拿着刀干架,吵架嘴是真欠,和季大姐说话一样没过脑子。
有时候,是真活该,喊着让人打。陈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人凑对就对了,别人也接受不了。
季二姐气得要尖叫,都要蹦到三米高。
“婚前吵,上吊你都要嫁,婚后还是这幅德行,接着吵接着打,生完孩子继续吵打,一吵一打就回来,没两天又回去,孩子接着一个一个生,打了又回去,回去又接着打,隔一段时间就闹,你不烦吗?”她是真惹到了季淮,他神色间也略带火气,目光冷厉,“跟我女朋友胡说什么?乱给我下什么定论?你很了解我吗?我太给你脸了是不是?”
拉着全部人下水,恨不得所有人都不顺心,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季二姐被这么一骂,脑子都是醒了几分,也不敢歇斯底里往前凑了。季大姐见季淮生气,也赶紧闭了嘴。
季淮坐在了丁希前面,低头继续倒他的茶,头都没再抬,怒气不比她小,“想嚎去别的地方嚎。”
那副不想理会的样子就明晃晃写着关我什么事?走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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