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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丹丹的旧部(1 / 2)

“小建,我还是不敢相信真的是你来了。”

她坐在沙丘的斜坡上,就在我身边,用一支小棍子在双脚间的沙子里画着三角形。她刚游过泳,身上还湿答答的,冲浪者的黝黑皮肤上到处可见晶莹的水珠,头上是修剪过的黑发。我渐渐习惯了她那张小巧的脸蛋。

她比上次见面时至少年轻了十岁。

她多半跟我有同样的问题。她说话时低头看着沙子,表情令人费解。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就像她今早在客房叫醒我,问我是否愿意跟她去沙滩走走时那样。她有一整晚的时间;来接受我突然来访的事实,可她仍然只敢偷眼看我,仿佛那是什么很奇怪的的事。

我耸耸肩。

“我可是大活人的,沁儿。又不是活死人复活。还有,别叫我'小建'了。”

她露出微笑,“没差的,我们都在某个时刻死而复生过,小建。这一路可是很危险的,你还记得老家的事情吧?”

“你知道我的来意?”

“是啊。”说完,她将目光转向海滩的景色。此时的太阳还只是晨雾中模糊的血色轮廓,“你相信她说的吗?”

“说她是救世主?”我叹了口气,抄起一捧沙砾,看着它从指间和手掌侧面缓缓溜走,“我只相信她自以为是救世主。”

沁儿不耐烦地做了个手势,“我还见过自以为是创世神的疯子呢。我问你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在问什么,沁儿。”

“那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她用冷静的语气说。

“你说她是不是救世主?”游泳留下的水分让细小的沙砾粘在我的手掌上,我搓着双手,“她怎么可能是救世主,灵已经死了。在我的脑海里消失了。事实就是如此,无论你两在我醒来前有着怎样的遭遇,你们的伙伴们有怎样的幻想。”

她回头看去,仿佛觉得他们会听到似的。阳光追随着我们的脚步照上海滩,准备狠狠晒我一顿。

“我记得你从前也期待过,小建。你也曾期待改变这个世界。你的想法为什么变了?”

“因为'星际高速'那场战斗。”

“是啊。'星际高速'行星。在那里,死的人规模比你预想的要大,是不是?”

“你比我清楚那里的情况。”

我的话带来了一阵寂静。她转过头去。我知道地球来的那群人都是名义上的救世主主义者——至少也是新救世主主义者,其中有我进化的背景的只有沁儿和丹丹2个人。

她们有能力摒弃对传说故事或是教条的轻信,以完全客观的角度看待问题。在我看来,她会给出值得聆听的观点。活着的时间的都几十年了,我觉得她能看透这件事的本质。

我等待着。拍打沙滩的海浪保持着缓慢而平稳的节奏。

“很抱歉。”她最后说。

“不用道歉。谁的梦想没被践踏过呢,对吧?如果你不为此痛苦,只能说明那个梦想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弯起嘴角,“原来你还会引用她的话啊。”

“这叫改编。你看,沁儿,如果我说错了,请你纠正。没有任何记录表明丹丹进行过身体孪生备份,没错吧?”

“也没有任何记录表明李建做过孪生备份备份。可这世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你。”

“是啊,不用提醒我了。不过那是该死的王家干的,而且你也看得出,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克隆睡眠舱的我。你也知道,我是个有价值的人。”

她瞥了我一眼,“噢,看样子,'星际'旅游的那段经历并没有影响你的自我评估嘛……”

“得了吧,沁儿。我是地球人,以前是个普通人,现在我是个杀手。现在我能派上用场的就是这些技能。我不觉得星域联盟和这个新东京星域的掌权这王家会孪生复刻那个几乎摧毁了他们的女人。而且不管怎么说,像这种重要历史人物的身体,没可能会跑到一个无足轻重的赏金猎人的脑袋里。”

“她可不算是无足轻重。”她又在沙子上画了起来。沉默片刻之后,她再次开口:“建哥,你知道达文西和我……”

“嗯,我跟他通过话。是他告诉我你在这儿。他说如果我能见到你,帮他带个好。他希望你平安。”

“真的吗?”

“假的,他说的其实是'妈的,还是算了’,不过我能听得岀他的言外之意。这么说你们之间不太顺利?”

她叹了口气,“是啊。不太顺利。”

“想谈谈吗?”

“谈那个没意义,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用棍子狠狠捅了几下沙子,“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还耿耿于怀。”

我耸耸肩,“所以,要实现梦想,我们就必须利用我们的先祖只能想象的漫长人生。”

这一次,她露出了和新面孔很不相称的难看脸色。

“你这他妈是在搞笑?”

“不,我只是发现你们两发明的救世主义思想的涵盖面居然如此禁——”

“闭嘴,小建”

我闭了嘴,聆听海浪的声音。

片刻过后,屋子那边传来了略显刺耳的萨克斯乐声。沁儿站起身,回头看去,她手搭额头,表情柔和了些许。这里的屋子跟我昨晚在海带沙滩闲逛时见到的那些临时住处不同,是一点点建造起来的。金属镜面立柱反射着越来越强烈的阳光,仿佛硕大的利器那样熠熠生辉。风雨侵蚀的墙面上是淡黄绿色与灰色的阴影,但在这栋四层楼的房子上,每个临海房间的窗户都明亮无比,冲我们眨着眼。

萨克斯管吹出一个现在的意境,离题万里的音节,让本就磕磕绊绊的曲子跑调到了九霄云外。

“哎呦。”我抽搐了一下,动作可能有点太夸张了。她的神情突然温柔起来。

“至少他在努力完成它。”她含糊不清地说。

“是啊。不管怎么说,我猜那些酒鬼现在都醒了。”

她斜眼看着我,仍然像是在做什么很出格的事。她不快地撇了撇嘴。

“小建,你真是个混蛋。你知道吗?”

“有一两个人这么对我说过。这边的人早上都吃什么?”

这地方的冲浪者几乎无处不在,因为这里几乎到处都有浪花翻涌、让人不顾一切去追求的大海。这里的“不顾一切”并非夸张。崇明这的海洋跟地球上完全不同。这里的重力只有0.4G,天上还挂有三个月亮。在海滩的某些位置,有些浪头的高度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你可以驾着一道海浪跨越十来公里的距离。

但低重力和三个月亮也有它的缺点:化学成分、温度和潮流的变化十分巨大,大海经常做出恶毒无情的举动,而且几乎毫无预警。据说新东京的洋流理论家至今仍在模拟洋流实验,试图了解这里的大海。

而在崇明海滩,他们进行的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研究。我不止一次目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在看似稳定的九米高水体上完美地御剑飞行,就像逐帧播放的蜀山神话故事。可是,转眼间原本完美的浪头会突然间在冲浪者脚下起伏打转,随后仿佛遭到炮轰一般分崩离析。

大海张开嘴巴,吞下冲浪板,也吞下冲浪的年轻后生。见过他们茫然的笑容,面孔仿佛也黯淡无光,嘴里说着诸如“我弄死这臭婊子”或是“伙计,你看到那是怎么回事了吗?”最常听到的则是:“看到我的板子了嘛,我的冲浪板没事吧?”我看到那些手脚没有脱臼或者摔断、脑袋也没有摔坏的家伙再次踏上冲浪板,也看到不得不暂时养伤的那些人眼里的渴望。

也许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才能了解那种感受。

只不过我解决这种渴望的方式是杀人。

“为什么来找我们?”阿多用生硬无礼的口气问道,显然她觉得对取地球名字的人都该是这副腔调。

我咧嘴一笑,耸耸肩。

“我想不到其他更蠢的人了。”

听到我的话,她摆出猫科动物那样的挑衅姿势,耸了耸一侧肩头,然后转过身,朝窗边的咖啡机走去。看样子她使用的是上一具身体的克隆身体,但在我的印象中,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性格里看不到这种深入骨髓的不安分。

相比之前,最近的她显得消瘦了些,眼眶有些凹陷,脑后扎着的短马尾仿佛绷紧了整张脸的皮肤。那张定制的三王工业工程定制面孔修改过颅骨的构架,让她的弯鼻子更像鹰喙,清澈的深色眸子色彩更深,下巴也显得更加坚定。

但这些和她并不相称。

“嗬,看来你的胆子真的大了不少,死神李。从'的废墟'回来以后就这样了吧?”

坐在桌对面的沁儿动了动。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阿多看向一旁,“你觉得呢,希拉?”

希拉和往常一样沉默不语。她的面孔同样比我印象中要年轻,精雕细琢的五官风格介于亚欧基因美容院对混血美女的概念之间。

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她背靠着咖啡机边上染成蓝色的墙壁,双臂交叠在用料节约到极点的合成材质比基尼上装前。和这栋房子里刚刚被吵醒的大多数人一样,她身上只穿着喷涂式泳装和几件廉价的首饰。她用戴着银戒指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勾着一只喝得干干净净的咖啡杯。

但她的目光却在阿多和我之间游移,要求我做出回答。

在餐桌周围,其他人发岀同情的嘀咕声。不过他们同情的是谁却很难说。出于习惯,我面无表情地记下他们的反应,留待以后评估。真伪的问题昨晚已经解决了:他们将数字化人工智能审问程序伪装成叙旧,从而确信在这具原本就是我的身体里带着的正是我本人。

眼下的问题显然不是盘问。

我清了清嗓子。

“阿多,你想去的话大可以去。不过'星际高速’战区,这里已经改造差不多的星球了,人工智能虽然有,但是多在清扫区,这里是个完全不同的地方,那儿没有潮汐,海面平得跟你的胸一样,所以我实在看不出你对我能有什么用处。”

这句侮辱既拐弯抹角又歪曲事实。作为这个星球资本赞助的萤火虫前雇员,阿多在从事爆破的天赋高得吓人。还有,她的身体曲线至少不比这个房间里的其他女性逊色,包括沁儿在内。但我知道她对自己的身材很在意,而且她跟沁儿或我不同,她从没去过旧土,甚至出过新东京星。我那番话的言外之意其实是,她集“乡巴佬”“冲浪宅”“毫无性吸引力的廉价***者”于一身。

阿多的目光看向桌子另一头的那把老橡木扶手椅。

“把这狗娘养的扔出去吧。”

“这样有点便宜他了,”对方的口气懒洋洋的,仿佛还没睡醒,“现在不行。”

他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双腿伸向前方,身体伸得几乎呈水平状。

“他很没礼貌,杰克马。”

“你也一样。”达文西挺直背脊,然后前倾身体。

他和我目光交汇。他的额头渗着细小的汗珠。我认出了那种症状。尽管换了新身体,但他并没有改变多少,也没有摒弃从前的恶习。

“不过她说的有道理,死神李。为什么来找我们?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帮你?”

“你他妈很清楚,这不是为了我。”我撒着谎,“如果丹丹在你们这的友谊已经灭绝了,那就赶紧告诉我该去什么地方找她的老部下。我赶时间。”

桌边传来轻蔑的哼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性冲浪者开了腔:“伙计,你连那人是不是丹丹都不知道。瞧瞧你,你自己都不相信。就因为某个捡破烂的女疯子脑袋出了问题,你就要我们帮你对抗王家?没门儿,兄弟。”

周围传来几声咕哝,在我听来像是赞同。但大部分人仍旧沉默地看着我。

我对上那个年轻冲浪者的目光,“你叫什么名字?”

“这他妈关你什么事?”

“他是罗尔,”达文西语气轻松地说,“前不久才来的。没错,他的样子和他真实年龄一样。是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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