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的称呼。
久违了的语气。
久违了的声音。
让他有些恍惚。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从垂髫孩童到现在步履蹒跚。
世事在变,外面的变化更大。
斗转星移之间,常常让人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偏偏眼前的人,呼唤的声音恍如昨昔。
褪尽了岁月的漫长。
夜帅还是夜帅。
一点没变,精致绝美似神的容颜,清冷无二的声音,一如初见时。
他老了,她还是初见时的貌美。
心中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夜帅啊~
晃神回来,封奈满是皱纹褶子的脸绽开,笑如清风:“生老病死,都是人的过程,奈怎会不老呢。”
“夜帅,漫漫岁月,您这些年……”封奈望着荔菲夜,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心头萦绕着一大堆的话想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了又想,斟酌着开口:“还好吗?”
“还行吧。”荔菲夜云淡风轻的轻笑,语气轻嘲,“睡了很多年……很久。”
示意过去坐着说。
偌大的地下密室,堆满了东西,不多的空地上,放了两把椅子,一张矮茶几。
封奈握着手,神情有点尴尬。
他的密室,属实太乱了。
不然刚才过来,也不至于还被绊了一下。
荔菲夜毫不介意地坐在有点逼仄的椅子上,“说起来,我早习惯你这里这么乱了。”
“哪天要是整齐了,我才觉得哪不对了。”荔菲夜打趣了一句。
封奈老脸臊了一下,很快坦然。
夜帅说的是啊。
在别人眼里看来,这里乱糟糟的,可对他来说并不。
如果他想要什么东西,根本不用找。
在他眼中,是乱中有序。
“您刚才说睡了很多年,是因为那次元气大伤导致的吗?”封奈满脸慎重和深沉。
老眼里漂浮的光沉淀了下来。
“我后来一直在找您,又不敢明着打听,一直没有您的消息。”
想到这里,他就满心愧疚,在最危急的时刻,他没有照顾好她。
几十年来,心里没有一刻平静过。
如果他要是坚持跟去,会不会……
荔菲夜看出他的愧疚和难安,低叹一声:“和你无关,你当时要是跟我去了,我不一定能保证你活下来。”
封奈嚅了嚅嘴,想要说些什么。
“况且,我不也没死不是吗?”荔菲夜敲了敲桌面。
慢慢站起身,视线在一排排漆黑光亮的枪支上扫过,“我不会死的,阿奈,你该知道的。”
她灵魂碎片散落世界上各角落,只要有一块幸存,她终不会完完全全消失。
而当年……
封奈站在她的身后,“夜帅,我……”
当然知道,可难免无法放下心,找遍全世界都没有任何的踪迹,他心难安。
久了,不安变成愧疚,开始自我惩罚。
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都过去了。”荔菲夜看得很开,“睡了一场,什么都不知道,也挺舒服的。”
力量虽然被削弱了,情况比当年要好得多。
封奈望着眼前的纤细背影,一如当年危险面前,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夜帅很强大,是他见过那么多人,经历那么多事,走过的漫长岁月里,依然是在他心中排第一位的强者。
可太强,也就意味更多的孤独。
当年的事,除了愧疚,还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