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穆泽，对万物冷漠的穆泽，不会低声下气的穆泽，杀人不眨眼的穆泽，居然会给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
大臣玩的开心，忘我的状态，当听见穆泽道歉，身体一僵，酒缓缓留下，准备喝酒的嘴巴，呛红了脸。
打湿了衣襟，却也来不及擦拭干净，目瞪口呆的看着穆泽与阮娴娴，感觉自己是不是喝酒都出现幻觉了。
……
阮娴娴的反应也有些意外，忽闪的眼睛，像是有光，漂亮清澈的双眸，把刚刚那份惊讶，遮掩，不去看他。
“走吧，我累了。”阮娴娴起身，却被祁川拉住。
穆泽皱眉，这小子怎么总是缠着他家王妃。
“松手。”穆泽阴郁灰蒙的眼神，严厉不可抗的语气。
祁川耍酒疯一直拽着阮娴娴，“我不。”语气幼稚却不油腻。
“松开！”再一次说。
“就不！”祁川瞪大眼睛，微醺犯困，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眼神，很是正经。
阮娴娴叹气，“算了，带上他走吧。”
穆泽不想带着他，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只想让他的王妃回到王府，省的再被别人惦记。
“行，走吧。”穆泽狡黠的眼神，渗出一丝念想，嘴角勾起弧度，“过来，我抱着你。”
不由分说，还没等祁川反应过来，直接横跨抱起，一本正经的看着阮娴娴，求表扬的那种。
阮娴娴投来异样的眼光，随后扫了扫鼻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的皇宫台阶上。
皇宫很大，大的可以装下好几百人，几千，几万……人人挤破头都想来皇宫，而阮娴娴不想在来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今日有些闹得不愉快，皇帝走了，歌舞仍在继续，还好都喝醉了，把阮娴娴要表演的事情，抛之脑后，等阮娴娴转身走了几步后，听见身后传来乐声……
这个乐声很熟悉，是阮娴娴前几年闲来无事，创作的，禾凝听了很喜欢，阮娴娴便把这个音乐送给了她。
伤感总是来的不是时候，阮娴娴心底泛起心酸涟漪，她这么也没想到，曾经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居然是伪装，为的就是一文不值的圣女身份。
“怎么不走了。”穆泽和祁川终于说好，他继续醉酒，穆泽则把他带到王府，这是他们讨论后最好的选择。
“没事。”
不知何时，一行泪水袭过脸颊，低落在嘴唇上，阮娴娴抹掉泪水，那颗眼泪慢慢在嘴中散开，是苦的……
身后的乐声，无疑是对阮娴娴的嘲讽，讥笑，禾凝在偌大的舞池中央翩翩起舞，是在炫耀她的胜利，她的辉煌，是的她凭借她的努力，踩着千人生命来到这个位置。
伤心之后便是冷血。
冷笑一声。
玉足一步一步的走好每一个台阶，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后，转身看着皇宫殿堂。
如果可以，她想让她万劫不复。
穆泽与祁川在马车上没说一句话，他们凭借多年游历江湖的经验，以及探查人心的本事，可以发觉阮娴娴真的很不高兴。
每个人心里都有心事，祁川选择继续装醉，穆泽也闭目养神，阮娴娴伤心有一份是他造成的。
当年，他才十五岁，碰巧听见皇帝与人谈论事物，他心智比别人成熟，便听了一会。
他为什么回来到皇宫，皇帝的书房，因为大皇子穆硕，穆泽看着穆硕鬼鬼祟祟的样子，一路跟着，平日里皇宫戒备森严，不得皇帝召唤是不能独自进入皇帝书房的。
而那一天，他们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一个人。
多年以后回想当日还是存在各种疑惑。
他依稀记得，当时穆硕在门后偷听到皇帝的话。
“朕还是皇子时，带兵与祁国打仗，大战三天三夜后，朕追赶孤身一人的祁峰，也就是现在的祁国国君，没曾想是祁峰的圈套，最后之际，凭借朕的武艺把祁峰重伤，朕本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却由于疏忽被他的士兵刺了一剑，身中剧毒。后来毒素发作难以动弹，在场只有朕与祁峰还有一丝气息，后来被一位婆婆相救，婆婆的身后有一位女子，当朕看到她的样貌时深深被吸引，她是多么的美，世上万词万句都配不上她的美，时间过的太久，朕只记得她笑起来很好看，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朕被她救了，来到她所生活的仙境，她像仙女一样，不，她就是仙女，朕曾经见到她在朕面前凭空消失。”
“如果当时只救朕一人，就好了，如此脱俗的女子，不仅朕被吸引，还有祁峰也深深的爱上了她。”
“在那里生活的时候是朕活了这么久最开心的一次，后来伤逐渐好了起来，在离开河洛最后一日，她告诉我们不要继续争斗下去，不让这个世界将会灭亡。”
“朕，问她为什么。”
“可她说，上苍看到你们为了财富领土如此相争，必回狠狠重罚你们，将这个你们所生活的地方化为乌有。”
“这句话如果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朕有可能就不信了，可是，朕见到仙女拿了一个小小方方正正的宝物，让朕见到了未来的世界，因为争斗，两国争斗，后来这个世界惨伤一片，血流成河。”
“然后我们答应仙女不在兵戈相向，两国和好，并且有了条例规定，两国必须遵守。一方不遵守，便会失去所有。”
“朕回来后，说服了父皇，而这件事清只有朕与祁峰还有先皇与祁国先皇知道。”
……
穆泽紧闭的双眼，在努力克制自己，当时他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难以接受，但是那天以后，他一直注意穆硕的动向，果然，他一直在寻找河洛，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在这件事中扮演了参与者，因为穆硕屠村的时候他也在场，只是穆硕没有发现，他隐蔽的很好。
慌乱中，他碰巧遇见一个老人，将她杀害，因为那个老人会暴露穆泽的位置，可后来他把她杀了后，还是被穆硕发现。
他在这件事情中即是旁观者也是参与者，这是无法反驳的，所以当穆硕说的时候，他只有沉默。
因为他知道阮娴娴就是圣女，他清楚当时接近，救了阮娴娴也是因为她是圣女……
为了皇位，为了权利，还有他母妃的希望，他接近阮娴娴，想让她爱上自己，取了她后，他就是未来的皇帝。
可是，他没想到他竟然爱上了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在他昏暗无光的日子里，她就是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