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盘问完一家之后,几个官差来到了老宋家门前,将老宋家的大门围得严严实实,透过格子窗,老宋家的人被外面的阵仗吓得要死。
宋周氏压低声音凑到宋老汉耳边,“老头子,难不成那死丫头那里真出了人命?”
村里就这么点大,宋晨家出事大家都知道了,只是具体有没有伤人,伤成什么样了村里人还不是很清楚。
宋老汉皱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头,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睛透过小格子看着外面,同样不敢太大声,“你们成天在外面晃,就没打听出点什么?”
宋周氏一噎,没敢再接话。
但是这个时候宋周氏的心里是暗暗窃喜的,让那死丫头赚了钱不孝敬他们这些长辈,全部藏着自己花,现在老天爷都给报应了吧。
建新房子见血光,最不吉利,往后她们住进去了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老宋家现在跟宋周氏有一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但也有不同想法的人。
比如宋老四遗孀和遗孤。
宋老大的婆娘。
比起老宋家四房的人隐隐担忧的心情,宋老大家的人这会儿就是胆战心惊了。
“开门,快开门。”
一个官差得令上前使劲地拍打着老宋家的院门,这样的声音在夜晚尤其突兀,之前被敲过门的几户人家这会儿听到这声音,心里都还有些后怕。
还在悄声说话的宋周氏被这个声音吓得浑身一震,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宋老汉横了她一眼,“平时凑热闹跑得比谁都快,这会儿知道往后缩了!”
“开门,快些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踹门了!”外面又传来官差的声音。
宋老汉左右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这种时候,这么大一个宋家,竟然一个能担事的人都没有!
开了房门,宋老汉微微驼着背快步地朝外面跑去,赶在了官差第三次拍门的时候拉开了院门,原本阴沉的脸上堆满了讨好和谄媚。
“官爷,实在是对不住,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让官爷等久了。”
“你们村里今天出的事都知道了吧,你们家几口人?这两日可有人表现异常?”带头的那个官差冷着脸瞪着眼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宋老汉点头哈腰地应答,“回官爷,我们家有十七口,没有人表现异常。”
“是吗?”那官差斜着眼看他,“我怎么听说这北关村就你们家和出事的那户人家关系最为不好,说起来你们也应该是最有嫌疑的。”
“官爷,官爷,您可千万别听那些话。”宋老汉连连摆手,“我们两家是有结怨,可不管怎么说那宋大山也是我的亲生骨血,那事太阴损了,我们不可能做出来。”
宋老汉心里虽然不是这么想的,可这事他还真是做不出来的。
在他的心里总还是觉得宋大山就是在置气,过些日子便好了,他那个大房子建起来,他这个当爹的难不成就不能去住上两日?
官差又看了他一眼,仿佛在思索着他这话的真假。
这时身后被人暗暗的戳了戳,他便明白了。
“事关重大,还是把你家的人都叫出来,我们要挨个儿问话。”
宋老汉不敢有二话,“官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
不一会儿,老宋家在屋里的人都被叫了出来,满满的站了一院子。
年纪小些的孩童都拼命地往爹娘身后躲,年纪大些的也是低着头不敢看人,毕竟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官差。
那官差把老宋家的人都看了个遍,他的眼神落到谁的身上,谁就是下意识地一缩,好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
“老头,你不是说你们家有十七口?怎么这里只有十五口,还有两个人呢?”
宋老汉连忙朝着自己身后的家人看去,果然除了宋青云之外还差了一个,宋老汉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他这会儿也没功夫想其他的,随便扯了个理由。
“回官爷,我家有个老六在镇上的书塾念书,还有个老大,老大应该是去镇上看他了。”
他的话让官差还是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这家还有读书人,这年头对读书人还当真是要小心谨慎些,谁知道日后有什么造化。
“能供上读书人的人家,想必不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散了吧。”
那官差一挥手,老宋家的人跑得比什么都快,剩下宋老汉一个人留在院子里送官差出门。
只是这官差往外的脚才刚迈两步,宋晨就拎着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手上力道一松,那人就被宋晨丢在了官差脚边。
“伤天害理的事他们都做尽了,官爷这个结论下得也未免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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