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份这个,有人说好吃,不信,来,我先尝尝。”她身后的丫鬟模样的女孩指点着空牛皮纸袋说。
这应该是一对妙龄主仆,从气场上就能看出来,前面的女孩气质优雅,一双墨绿色耳坠显得高贵典雅。
“不要这个,他不是什么都能做成美食美味吗,叫他把那个给我做喽,必须好吃,要,要口齿留香,不甜不咸,不能有异味,必须……”这小姐好不怯场,字正腔圆里透着几分调皮,一副极其认真的口气。
本来眼前这些老饕注意力都在郑礼信这,可一见她提的问题刁难,一下子跟着起哄了。
小丫鬟重新指了指旁边树上的冰溜子,冰溜子长长的,灯光照得晶莹剔透,洁白无瑕。
众人正惊诧呢,小姐调皮劲又上来了:“能做成美食吗?香甜可口的,还得有冰凉的感觉!”
这个难题不小,她的意思是把冰棒做成美食,有冷有热,东西不能化了。
“大哥,你去那等着,听我招呼,我说行,你帮个忙。”郑礼信想了几秒钟,一个大胆的创意浮现在了脑海,叫徐天义给自己搭把手。
重新往锅里加了些油,案子上放了些佐料,抖了抖铲子,好在有点白糖,量不多,应该够用,搅和在了面粉里,目试油温,这次目试比做焦炒肉片严谨了很多。
周围没人说话,气氛凝重,这些人谁也没看过拿冰溜子做菜的,对方上来就是高难度的挑战,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可能。
郑礼信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神经略有紧张,几乎失声喊了句:“扔……”
喊完这个字他瞬间就上火了,这个做法以前没试过,火候太关键了,这么喊一声,徐天义就算正常速度扔过来,只恐怕也晚了些。他有些着急。
可余光里有东西射来,来不及多想,他变魔术一般,伸手抓着那个划过锅口的冰溜子,手掌一挽,把它在调料上一滚,顺势把它放进锅里。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把调料投入,调料落入时,他心里数着:“面、糖比例六分之一,砂糖二十五粒……”
这道谁也没听过没见过的菜十几秒钟完成了!特点是给冰溜子挂浆,保持了冰溜子原状!
小姐接过这个热气腾腾的美食作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左右看看,精巧的鼻子优雅地嗅了嗅,果断地说:“看出来了,里面的冰半化开,小莺,你尝尝。”
看样她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东西,叫着丫鬟的名字叫她先试试,小丫鬟小莺托着牛皮袋子,脸色一红,虽是惊奇,还是无意地嘀咕着:“好看是好看,不知道真好吃吗,小姐,咱找地方吃去。”
她俩牵着手,浅红的披风在人群里闪动,郑礼信憨厚地笑了笑,像是拿到了奖牌的赛手,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好吃,我做的东西肯定好吃啊,别忘了赏银子。”
暂且不说这个东西多美味,单是他用冰溜子做出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来,看客们都已经快惊掉了下巴颏,顿时传出一阵惊呼。
“散开,散开,全城正在搜查赤匪和贼寇,发现可疑人员一律格杀勿论,包庇者按同罪处理。”忽然,人群后面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刚开始没人注意,马上有人被粗鲁地踹了几脚,几头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时,郑礼信雪亮的眼睛看到了几个貌似熟悉的面孔,心里暗叫不好,于是赶紧伸手去摸钱票。
“别动,再动就打断你的腿,洋枪没长眼睛,一打一大片,野狗都躲不过去。”一个穿棉袍的中年人走在了白俄匪前面,一脸奴才相。
郑礼信没见过他,骑马的那些家伙看着眼熟,一下子就想到了大雪坑上面的那些坏人。
“他奶奶的,又撞上了。豁出去了也得跑,东西我不要了,钱得带着。”他瞬间打定了主意,低着头,盘算起了逃跑路线,旁边那个大排水沟不行,进去就等于又入雪坑了。
这一刻,他真希望有官府巡逻队的人过来,主持下正义,至少不叫这些人带走了。
“嗨,快看,那边有警察来了!”他灵机一动,扬手冲着人群外招呼起来。
众人朝着身后方向看去,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他抓起铲子,再去拿票子,
身体向后,准备朝黑影里快跑,感觉刚摸到坚硬的银钱,有股子说不出的欣喜,正要闪身跑路,只听身后传来了异样的动静,一只脚对准了他后腰,一脚下去,活生生把他踹了个趔趄。
尤里科夫手持马鞭,旁边站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随从。
刚才从远处发现了郑礼信时,他抄近道躲在郑礼信身后好一会了。
郑礼信衣服还是那套衣服,他借着灯光辨认了会,看出来这家伙是雪坑里没死的少年。
郑礼信倒地的瞬间朝着下坡出溜了下,这样能离这个大恶人远点,一会跑的时候成功率大。
“在这地方没有人敢和我作对,本人是铁路局执法队长,凡是在市区行凶作乱的都要受到严肃惩罚,轻则送去坐牢,重者就地枪决,用你们朝廷的话说斩立决,绝不会留到秋后问斩。”尤里科夫阴恻恻地说着,对很多事张嘴就来,典型的中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