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小九子冷哼一声毫不回避地说“谢掌柜的,敢情你们也学会了用记者和报馆了啊,这个学的倒挺快。”
几句话的交谈就看出来了,这人态度蛮横,还非得学到正宗的。
谢周全脸上丝毫没有羞愧难堪的表现,仰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
小九子眼见刘大锤从茅房里出来了,招手叫过他来“大锤,洋人学什么他也要学,叫老夫子来,你和老夫子教教他。”
刘大锤这家伙干别的不行,观察主人眼色谁也比不了。
他叫了诸葛良佐,带着谢周全就走。
从门口到后厨约有二三十米的距离,眼看着谢斜眼走得慢,他拽着他胳膊,一下子把斜眼差点拽翻在地。
等到了跟前,诸葛良佐从人群里拿出一张写满俄语的白纸,递给谢周全,慢悠悠地说“今儿都在学这个,你不用交学费,学吧,给你一炷香功夫。”
谢周全站在旁边了,看着桌子上的洋文字,就跟看天书似得,一个单词都看不懂,脸色越来越难看。
想起了他一次次下绊子,弄的徐天义现在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小九子越来越生气,冲着刘大锤使了个眼色。
“伙计,伙计,你他娘的真要学啊,小东家说了,把秘方教给你,来……”刘大厨擦着鼻子,口气变得和蔼多了。
他把谢周全带到了一张空桌子上,用手比划着说“这道菜吧,得先准备好专用的食材,包括他娘的面包碎子什么的,一共十八步,
咱先说食材,你,你有什么东西比划吗?”刘大锤眯着眼睛,耐心地教了起来。
谢周全摸了摸棉袄兜里,掏出了几串银钱,抬头瞅了眼刘大锤,感觉这人长相憨厚,就放下了疑心,把钱推过去一串。
刘大锤给他讲着,每讲一个环节,就把钱拽过来一串。
“童子尿那玩意你知道吧,老外口味和咱不一样,他奶奶滴,那个老夫子啊,给他先做着,一会拿到老槐树那,我最后教给他最要紧的秘方。”刘大锤大嗓门喊道。
这家伙领着谢周全,围着酒楼就转悠起来了,也不管谢斜眼信不信,在前面认真地说“这道菜整个东北都没有,现在洋人出去吃饭,要是没这个菜,上来就他奶奶滴摇头,别看那个大鼻子烫着了,真就好吃嘞。”
他说的大鼻子是尤里科夫。
当时尤里科夫是烫的满嘴是大泡,后来经过很多有钱人试验后,发现这个菜真就好吃着呢。
刘大锤那天被小九子叫着出去在院子转悠,满院子找面壁思过的墙壁,这会就用到谢周全身上了。
谢周全刚刚听他说童子尿的配方,满脑子都是加了这玩意会是什么味呢。
干厨艺的都知道,很多秘方就是这样,里面绝对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材料。
俩人在院子里转悠了好一会了,刘大锤提着大锤,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脚步生风,越走越快。
谢周全穿的是厚重的袍子,又沉又不方便,走的气喘吁吁的,后来就一个劲地催什么时候能做好振国吉利球。
听了刘大锤剧透的秘方,他着急亲自看看做出来的虾球,自己回去基本就能做出来了。
当然,一定要加上神奇的童子尿。
他累的弯着腰,揉着膝盖,实在走不动了。
就见诸葛良佐带着两个伙计出来了,伙计手里捧着餐盘,餐盘上盖着保温的盖子。
“和为贵,和为贵,城里这么多饭店呢,老都一处和亨通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呢,咱得团结起来……”老夫子背着手,一边走着一边嘀咕。
餐盘摆好了,谢周全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老远的就探头去看,老夫子看着周围,提请他说“谢掌柜吧,看吧,咱们都朋友。”
老谢再也不犹豫了,几个大步迈过去,手都伸过去了。
只可惜一下子踩到了什么,觉得脚脖子上一紧,一股子力气上来,他身体猛地失重,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拽了起来。
这时候,他早已经失去了理智,模糊地看着振国吉利球就在跟前,想躲着点,一下子没控制住,正好趴在了上面,脸砸在了上面。
一股子热流黏糊糊地烫在了脸上,疼的他双手乱抓。
这种本能的挣脱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他双脚已经被绳套拽在了树杈子上,根本就挣脱不了。
好一顿折腾,谢周全疼的嗷嗷叫,小九子闻讯出来了,眼看着他的惨状,好不容易忍住了狂笑,板着脸假惺惺地责怪起了刘大锤“放下来,放下来。”
谢周全脸皮烫的生疼,火辣辣的。
他正要发问,刘大锤惦着硕大的锤头,气势逼人地说“他奶奶滴,缺心眼啊,我这不是教你吗,当时我就拿着大锤转悠,屋里才做出了名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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