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前摆满了石头、砖块,石头个头跟拳头差不多大小,从上面朝下面砸,井口那么小,别说他是执法队长了,就算是个体弱多病的人,也不会费事。
小九子搜索了下,发现旁边水缸上有个盖子,抄在了手里,猛然朝梯子上爬去,顺手就举起了盖子。
盖子尚没完全举起来,就听噗通一声,只觉得手腕发麻,盖子被砸在了地上,随即上面的人声音阴沉地警告说:
“狡猾的东西,竟然想冲上来,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本人想明白了,你们都去见上帝了,金银首饰也是我的,只不过得下去一趟。”
“尤里科夫?”小九子一听他说“上帝”,而不是去见阎王,再品品他蹩脚的汉语,一下子就想到了尤里科夫这个这家伙。
眼看着盖子被砸坏了,就知道对方这是下死手了,根本就不会给机会了。
就在这时,尤里科夫手里的钢刀晃悠了下,另一只手抓起了一块砖头,扫了眼身边的砖头、石头,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我劝你们老实点,本人会一下下砸中你们的脑袋,别想喊人了。”
小九子心里一凉,又是一顿懊恼:这地方距离前面院子实在太远了,道台府地方太大了,这时候是不会有人来这里溜达的。
就算是常来的厨子,这个点了,也不会到后院来。
就在他感觉绝望的时候,阿廖莎的手伸过来了,他重重地握着她修长的手,抱歉地说:“小姐,我感到有些惭愧,看样是保护不了你了。”
阿廖莎已经触摸到了死神冰冷的脸颊,实在没想到这时候了,小九子还说着真诚的话,叫她感动不已,轻轻地靠在了他肩膀上,深情地说:“能和你这种善良、正义的人死在一起,是人生中最浪漫,最值得留恋的事。”
“噗,有三寸气在绝不罢手称臣,小九子没那么容易死的,干他。”小九子心里蓦的升腾起一丝不屈来,估摸了下距离,想抄起缸盖子,寻找机会打中尤里科夫,自己快速冲上去,就算不能打过他,也得把这家伙拽下来。
“给你首饰,阿廖莎身上的钻戒、白金项链都给你,我俩只求一条生路,希望你放过……”小九子冷静了下,低声央求起来了。
也不等对方回答,他手里举着东西,上了梯子,想送上来。
尤里科夫手里的砖块对准了他的脑门,约莫也就隔着四五米远,只要砸下去,和自己多对了多时的小九子就会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再砸几下,这人就会像垂死的狗一样,抽搐不停!
就在他马上要砸下去时,就听身后传来了几声狗叫的动静。
他愣了愣神,本来是不想回头的,可耐不住好奇,就猛地转过头去。
刚刚,狗叫的声音在后面,他转头看去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满脑子黑线时,旁边黑影处一个人影冲了出来。
这人低着头,悄然到了跟前,感觉差不多了,使出了浑身力气,猛地把他推了出去。
是刘大锤,刚才他就悄然跟了上来了,一直等待机会,如果他弄出了动静,唯恐尤里科夫假装失手了,祸害了下面的小九子就完了。
推倒尤里科夫的瞬间,他钵大的拳头就抡上了。
几拳下去,他发现尤里科夫因为毫无思想准备,几拳下去,就把他打翻在地上了。
他冲着他胸口跺了一脚,利索地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麻袋,硬生生地给他套在了脑袋上,心里简直乐开花:“小东家啊,他奶奶滴,你可得奖励我两个肘子,看着我车,大口大口的吃,还得给我来点蒜泥。”
一旦给他脑袋上套上了东西,尤里科夫就算是身手再好,也白费了。
这还不算,刘大锤捡起了地上的钢刀,挥动了起来,狠狠地用刀背砍着尤里科夫,训斥道:“他奶奶滴,大胆的蟊贼,敢来道台府偷东西,不是找死吗,今儿要不弄你个半死,大锤以后还能在道台府里混了吗,小东家啊,上来吧。”
刚才,没等他说话,小九子听着他那笨重有力的脚步声,就猜了个差不多了,心里不由暗自惊喜,赶紧带着阿廖莎上来了。
阿廖莎毕竟是个大小姐,这么一折腾,神情疲惫,再加上紧张,上到了地面,就一直靠在小九子身上。
院子里灯笼不少,借着明亮的光线,刘大锤一眼看清了衣衫不整的阿廖莎,赶紧挪开目光,有些兴奋地说:
“小东家,入洞房你找个暖和地方啊,在菜窖子里憋得慌,嘿嘿,你快找地方继续圆房吧,别忘了准备好喜钱,还有喜酒啊,我替你审讯这个盗贼。”
到了这会,尤里科夫从他“他奶奶滴”的口头禅里,听出来是叫人惊恐的刘大锤了,心里更紧张了。
可刘大锤没发现他呢,看样是把他当成小偷了,于是,尤里科夫犹豫起来了:说不说自己贵宾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