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出于礼貌,张罗着要安排两桌子酒席,款待这些来捧场的人,没想到鲍廷鹤不冷不热地说着还有要紧的事,起身就走,一副行色匆匆的架势。
此时的邓弘毅呆呆地看着外面,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似得。
人都走到门口了,有几个平日里关系不好的同行,毫不介意地说起了风凉话:“嘿,老兄,没看到吗,他那个官厨干儿子就没露面,嘛意思嘛?就是知道老邓家落魄了,扶不起来了。”
“那就对啰,要是说这地界上,猴精猴精的还是人家鲍老板,
以前老都一处,还有那个臻味居,不是没少算计人家小钱嘛,老鲍连本带利,弄回来了。”
……
以前,鲍廷鹤虽然下了决心,可终究是在心里计划着,准备着,这一天真到来的时候,触景伤怀,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一下子没停住,活生生倒在了地上。
虽然没昏迷,只不过嘴巴出现了问题,嘴巴一抽一抽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小九子等人闻讯纷纷赶来,围在火炕边上,看着邓弘毅吃药。
一直到了午夜时分,从昏睡中渐渐醒来的老东家,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发现没有儿子邓耀祖,先是眼神绝望,继而又坦然了不少,他轻轻拉住小九子的手,半是商量半是哀求地说:“九子,接了吧……”
他要小九子彻底接了邓家&bp;产业,小九子前一刻还迟疑呢,这会受不了老东家的托福,正要答应,只觉得后背被人重重地捏了下,知道是老夫子,意识到自己乱了方寸了,炕上还坐着菱角呢,就硬忍着低下了头,嗫嚅地说:“老东家,我……”
就跟早就彩排好的似得,老夫子在旁边语气沉重地帮腔说:“老东家啊,九子是出了名的孝顺,他亲爹,鞋匠刘福厚,您老,他都敬重着呢,不过孝顺归孝顺,生意是生意,两码事啊,要是耀祖再回来了,一出一出的,别说他了,就是您老亲自操持……”
他理智地说着观点,邓弘毅明白怎么回事,可也是难下决心。
好在这天大的麻烦就摆在眼前呢,要是就这么下去,邓家产业就彻底没救了。
思忖了片刻,他才委婉地问:“九子,要是全部放开的话……”
“老东家,有三寸气在绝不罢手称臣,我拼到底……”郑礼信轻声地说。
“好,邓家我还说了算,从今天开始,一切产业就交给你了,我不参与,菱角女孩子家,明天开始退出,全盘交给你。”邓弘毅终于下决心了。
只不过,这话说完了,菱角已经猛地推开了房门,指着门外,口气不善地说:“老夫子,你们几个先回避下,我有话说。”
等老夫子他们知趣地出去了,她马上摆出了一副冰冷的面孔,说话也不客气了,气势逼人地说:
“爹,他可以接了家里一切生意,我有个条件,他得进了咱家的门……”
这丫头瞬间成熟的样,看的邓弘毅大吃一惊,想了好一会,才大胆地猜了起来:“叫九子给我当女婿?”
这件事菱角一直在心里暗自盘算着,想了很多办法了,眼见着郑礼信越来越硬气,生意越做越大,加上阿廖莎和鲍惠芸已经慢慢摊牌了,她有些等不及了,也顾不上大小姐的颜面了,鼓起勇气就提出来了。
“菱角,咱俩一起长大的,情同兄妹,这事是不是以后考虑,老东家同意我搭理邓家生意了,这事容我点空,直说了吧,就算有了这两千两银子,缺口大着呢,先回了……”想了好一会,小九子面不改色地说着,冲着老东家沉稳地笑了笑,推门就出去了。
慢慢地走着,他心里犯难了,邓家就算是瘦死的骡子,自己真要去南面处理那个烂摊子了,到时候也得再凑点银子。
菱角这么做,就是要用婚姻拴住他,弄的他一下子骑虎难下起来。
随后几天里,他大部分时间躲在宿舍里,对着一厚厚的账本,犯愁了起了大缺口的银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