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上的事谈何容易,你们听说过谁没遇到麻烦,顺风顺水地成就一片辉煌事业的吗,这厨家要想利国利民,同样得走两条路,一个是天赋加后期的钻研提升,再就是不断打拼,去闯,去应付各种突如其来的情况,餐饮业这样,各行各业都这样。”老夫子深沉地说了起来。
这下子张不凡不吱声了,郑礼信心里有些模糊的想法,叫他说的豁然了不少:“夫子,来的时候就没想到会一帆风顺,一帆风顺那是烧香拜佛的人常说的,没有容易的事,要是有,那就是谁都能弄几家酒楼,我寻思我这锅爆肉……”
他话还没说完,老夫子插话说:“万事万物皆有情,经历了磨难,锅爆肉也好,振国吉利球也好,都是带着故事呈现给食客的,他们品着有故事的美食美味,再听着你的故事,锅爆肉才会长久流传下去。”
“流传啊,就跟戏园子里唱那样吗,上来说一句,他奶奶滴,话说刘大锤……”刘大锤说着就犯困了,靠在墙上差点就睡着了。
一群人照样睡在简陋的宿舍里,老夫子叫着昏昏欲睡的刘大锤,操着教师爷的口气训了起来:“憨货,志当存高远,一定记着点,咱们现在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以静制动,才能寻找机会破局。”
到了宿舍里,他大咧咧地朝床上一坐,叫着门口的刘大锤:“憨,洗脚水……”
郑礼信有些上火地瞄了他一眼,心里暗想“夫子啊,学问是没的说,就是小毛病越来越多,时不常地摆摆谱。”
只不过,他就算想提醒诸葛良佐,老夫子也没给他机会,人家手里盘着佛珠,靠在高高的被褥上,舒服地歇着了,刘大锤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端着一盆东西到了跟前,毫无表情地说了句:“夫子……”
老夫子觉得下面热乎乎的,一下子把脚放了进去。
他哪里知道,这是一个满是红彤彤木炭的火盆,一脚插进去,顿时烫的触了电一般,搜一下就抬起来。
一时间,他瞪大了眼睛,瞬间就炸毛了,指着满脸冷静的刘大锤,口气复杂地问:“你,你这是……”
“夫子,不得再唠唠嗑吗,怕你冻着了,给你烤烤啊,你也看看啊!”说着,他伸脚够着火盆,轻轻朝外推着走,到了门口了,他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夫子先生,志当存高远,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你说的吗!”
老夫子气的脸色蜡黄,揉着疼痛的脚,一阵叹气,求着张不凡说:“去啊,弄点药膏去,完了,明天什么都干不了了。”
这么一来,郑礼信心情好多了,刘大锤不动声色地敲打了这个越来越骄傲的家伙,说明刘大锤也成熟起来了,做事用心了,这自然是好事。
等到了次日早上,他们正聊着金良玉、邓魁元今天会不会来,郑礼信想的很细,在他看来金良玉是商业场的精明人,昨天几个来回之后,丝毫没占到便宜,只怕他要撕掉伪装,该动手了。
眼看着快到中午了,老夫子等的有些泄气了,守着快要没味的茶水,本来想叫刘大锤给续水,一下子本能地看了眼脚上,那地方还霍霍地疼呢,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一瘸一拐地去倒水。
就在这时,郑礼信安静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异动:“应该有动静了,到门口了。”
他猜的没错,金手勺酒楼的两个伙计来了,请他去商量事。
“郑老板,这都怪俺俩,东家交代了,这回邀请三四十人呢,您是主宾,不管吧,俺俩先去的别人家,就差您了。”一个伙计满是歉意的说。
他说完了,脸色平静如水,低着头,丝毫没有内疚的意思。
刘大锤目光直视,一直盯着他,想从他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只是人家压根就没抬头。
一直到一起出门。
眼见老夫子去倒水没回来,这个伙计站在原地,向郑礼信客气地说:“郑老板,俺家东家交代了,足智多谋的诸葛先生一定邀请到,给贵酒楼留了一桌子呢。”
刘大锤高兴了,嘿嘿笑着,催着老夫子说:“夫子哥,走喽,人家小鸡大鱼的都炖上了,咱不能驳了面子。”
金手勺酒楼离这里不近,建在一处繁华的大街上,说不上富丽堂皇,可门口有广场,规模宏大,三层楼的格局。
进去之后,郑礼信真有点佩服金良玉了,金老板已经在大堂里很多地方挂上了关外金手勺厨子协会的宣传画,主题突出,文化气息浓厚,一看就是个有心的人。
有人把他们恭迎上了二楼一个大包房,老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标语,有几个民间艺人正拉着舒缓的曲子,显得很有气氛。
标语上写着热烈祝贺金手勺厨子协会成立,叫人眼睛一亮,心生震撼。
一身喜庆服饰的金良玉在金良辰等人的陪同下,正面带笑容地恭迎郑礼信:“郑老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里面请,啊,这个兄弟……”
他面带春风地说着,一下子看向了刘大锤,又看向了身边的胞弟,风趣地说:“这会您可看好喽,我耳朵上有颗痣。”
刘大锤脸上闪过了一丝愤怒,继而大气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