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勤的耐心已经到了最低点,手上的镰刀闪着幽幽的光芒,照在他脸上实在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老天突然真像开眼一般,一声凄厉的雷声响起,闪电照得昏暗的天空昼时亮了起来。
众人吓得跳脚,在这诡异的气氛里谁都不敢吱声。
只见周勤向刘氏迈了一大步,众人都齐齐吸了一口寒气。
一个瘦弱少年扑上来死死抱住周勤,一边阻止他前进一边在他耳边低语。
“周勤哥,我以为你在家,早晨我赶在他们去你家之前去报信了,我那时还听见有人出声回应,那会不会是嫂子?”
好家伙,终于有人出来打破了局面,不然不知道还要扯到几时。
周勤愣了一下,徐丹要是提前知道,说不定想办法躲起来了。
此时周家人一口咬定没有见过徐丹,会不会……
周勤激动得言语堵住了喉咙,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表示谢意,转身便要走。
“阿文、张妈妈,你们留在这处理,我去山里找丹娘。”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只要是自己主动躲起来的就没事,不过时间太久了怕是体力支撑不住,还是快点找到人才行。
周勤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从山里翻过去,这样能节省些时间。
刘氏以为周勤走了便能万事大吉,也不哭了也不闹了,拍拍屁股的灰尘,正得意洋洋呢。
阿文可不是吃素的,叫了人去报官后立马和方管事了解情况,知道榕树村的情况后直接丢开一个让他们大惊失色的消息。
“什么?”
“不行!凭什么,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是周家闯的祸。”
“就是就是,不公平!”
“对啊,不公平。”
阿文当场杀鸡儆猴,问方管事叫得最凶的那几个人是谁。
方管事毕竟在庄上管事多年,人肯定是认得的,更何况是几个刺头。
“二狗子,赖头,六斤仔,你们三个听好,黄家庄子从今以后不欢迎你们,也不会佃田地给你们耕种。”
“还有,现在还佃租我们黄家田地的大榕树村民,明天开始一律取消你们的资格,永不录用。”
被点名的那几个吓得魂不附体,直呼完了完了。
榕树村是个杂姓村,姓韦的多些,是本地村民,其它姓氏都是从外地迁来的。
有以前战乱、天灾时的难民,也有由朝廷分配安置到这里的。
相较于别的村子,这里原本就属于比较贫乏的村子。
土地不够,所以村民要外出佃租田地来养活自己和家人。
黄家庄子是这附近最大的地主,附近很多村子的人都是去那佃租田地的。
庄子上春种秋收常常都要请人,出的工钱合理,离家又近,谁都争着去。
刚刚方管事说什么?
不给他们去做工,也不租田给他们了?这怎么得了?!天都要塌了。
要知道人是利己主义者,刚刚看戏时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后悔。
许多人开始愤愤不平,但阿文直接将他们驳回。
“谁叫周家人贪得无厌,狠辣无情。周大哥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们都说不关你们的事,我来这么久,也没听见有人帮他说一句好话,在我看来其实你们都一样。”
“你们要乖就怪周家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该承担后果。”
涉及到自身切实利益,众人哪里还沉得住气,忙朝周家人喊。
“都怪你们,做事一点也不留余地,害死人了。”
“还说东西是周勤主动给的,我呸,刘大花,你露大屁股还不算,还把榕树村的脸都丢光了。”
“刘大花滚回家去,害人精,臭婆娘。”
周家人知道此时犯了众怒,以后在村里肯定寸步难行的。
他们都敢不应声,周财见事态严重,忙拉下脸,上前讨好的和阿文攀谈起来。
“这位哥儿,看你说的,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这些东西我们碰都没碰,还回去就是了。”
“再说了,我们昨天和今天上门去看堂哥,一直没见人来开门,结合之前的传言都以为他出事了,这才把东西搬来想着帮他看顾一二的,绝对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阿文常年跟在阳哥儿身边做事,这种虚伪小人他见多了。
阿文鄙夷道:“我管你有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若真是上门关心,见不到人怎么也不知道等一等。况且,你们应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才把东西偷回来的吧,说什么看顾一二,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一段话把周财说得哑口无言,刘氏还想上前缠歪,周二顺一把捂住她的大嘴巴,凶狠瞪了她一眼。
事情发展到这,是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的了。
阿文摆摆手,只说等官差来了再说。
不过他却失算了,官差没等来,只等来了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