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要对谢惟动手,林校尉脸都绿了,赶忙扼住汪郝的手腕压低声音道:“汪将军,他是我好友,还望给几分薄面。”
汪郝愤怒地将他的手往外一掼,“给你薄面,谁给我们守捉面子?!我们再次卖命,还得受一个商人的气吗?笑话!”
“不是,不是,是……”林校尉看着谢惟欲言又止。
谢惟几乎要被五花大绑,依然面不改色,他莞尔道:“汪将军莫要动怒,待我引荐一人。”
说着,谢惟转过身看向李商,递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李商心领神会,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朝汪郝揖礼。
谢惟道:“此位乃兵部尚书的侄孙,李商。”而后他又与李商说,“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汪郝将军。”
李商惊讶道:“原来您就是汪将军,久仰久仰,晚辈在长安也经常听到将军名讳。”
汪郝先是一愣,老鼠目贼溜地打量起李商,随后冷笑道:“兵部尚书的侄孙怎么会在此?你当我是三岁小儿!”
李商不慌不忙地从怀兜里掏出一鱼符,汪郝见之大惊失色,忙换了副嘴脸,还礼道:“没想李公子在此,是我汪某有眼不识泰山。”
李商笑道:“哪里哪里,今日与汪将军结识,是晚辈三生有幸。不知三郎哪里得罪将军了,让将军如此生气。”
汪郝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贼光闪烁不定,心想:连兵部尚书的侄孙都谢惟如此恭敬,那谢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快!把人给松开!”汪郝大声下令,见副将手脚慢,怒火窜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滚,没用的东西!”
汪郝上前亲手为谢惟松绑,低头哈腰,狡黠地笑道:“都怪我是粗人,听见有人要动军粮就急了,小郎君有所不知,为防范敌寇,我们劳心劳神,只求这一顿饱饭,有错怪谢郎之处还望见谅。对了,有用得上汪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商朝谢惟看看,谢惟垂着眼眸,面容平静,就像不染世俗的仙,已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知道谢惟把这棘手的事扔过来了,毕竟官衙里的人都看不起行商的,必要时就不得不动用李家公子的身份与这伙人周旋。
唉,真烦人。
李商有点不情愿,想了会儿后便说:“不用劳烦将军,将军若有空与我喝杯如何?平日里家父叮嘱我多多巡游边陲之地,向各位将军讨教,择日真不如撞日。”
汪郝老鼠眼一顿,似乎是识破李商的意图,他静默片刻后道:“实不相瞒,这段时间老受阿柴侵扰,我得快些赶回去。”
“来都来了,是不是将军嫌弃晚辈年纪小,不屑与晚辈共饮?”
“当然不是,只是大白天不能喝酒,犯军规要受罚。”
“犯军规呀,那倒奇怪了,汪将军这么早来此是为何事呢?”
话是一套接一套的,汪郝竟有些招架不住,他青着脸抬手告辞,却又被李商缠住了,趁这时候,谢惟与谢阿囡说:“把阿财牵过来。”
说着,有一身材高大、面目黝黑的妇人匆匆地从谢惟边上走过,她人胖得很,脚却生得小,小跑时摇摇晃晃,一步三回头,鬼鬼祟祟的,看得人心焦。
“等等。”谢惟抬手示意,“此妇人颇为奇怪。”
谢阿囡忙把眼睛转过去,只见那妇人踮着脚尖,使劲拔长脖子在给汪郝递眼色,而汪郝被李商缠得死,全然顾不了她,片刻,汪郝身边的小将有所察觉,偷偷摸摸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