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在李商面前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混这口饭吃,她把饭碗砸了,就是灭我成家的威风。”
“二叔,杀了她!”
成礼催命似地叫嚣,好似与初七有杀父之仇。二叔也是个莽汉,火瞬间就被煽旺了,瞪着通红的双眼狂挥大刀。
“小杂种,拿命来!!”
光凭力气,初七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好在这一年来初七跑山岭、追野鸡,不但练就敏捷的身手,还特别会跑,她就与大胡子耗着,他打她就闪,他追她就跑,哪怕一群人围上来,她也能找出破绽,如条泥鳅般从他们手里滑走。
渐渐的,大胡子体力不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手下那几个歪瓜裂枣也跑不动了,初七虽然累,但绝对不在这伙人面前暴露疲态,她挑准时机,喊话道:“你们放走我,债就一笔勾销,我绝对不会与谢三郎说半个字。”
大胡子心动了,恨不得马上甩掉这个累赘,他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可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大胡子摆摆手,“那你走吧。”
“不行!”成礼又跳了出来,“我把她的骆驼偷回来,就是为报一箭之仇,人千万不能放走!”
话音刚落,成礼捡起地上短刀朝初七天灵劈去,千钧一发之际,初七被阵风刮了起来,再睁开眼时,她已经到了阿财的背上,原来是慧静骑着骆驼来救她了。
“太好了!”初七死里逃生,不禁欣喜,可回头看去,成礼也跨上了马,紧追而来,一张怒气横生的脸扭得像恶鬼。
初七抽出箭筒里最后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她本想吓退他,可效果甚微,他分明就是要来索命。
眼看成礼越追越近,初七突然改了主意,她猛地下腰,利落地朝后射出一箭,箭精准无误直中成礼的右眼。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成礼从马上摔了下去。
“我们快走。”初七对慧静说道,慧静还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咬着牙驾起阿财逃出了这阎王殿。
从没见过这等世面的慧静害怕极了,直到阿财停下,她才慢慢缓过神来,而这时候萧慎不知道去了哪儿。
初七问:“我师父去了哪儿?”
慧静东南西北乱指一通,说不上来。
“他说先把他放下来,接着就不知道了,我怕你有危险,所以回头去找你。”
初七听得着急,心想:这师父做事怎么不靠谱?于是她又回头找他,半路上遇到一排兵卒风急火燎地朝篱笆那儿跑去。
初七感觉不对,不由跟了他们一小段路,就听见领将在吼:“将军有令,杀无赦!”
这话说了没多久,就见前边火光冲天,大胡子以及他的篱笆圈全都被烧掉了。
虽然初七答应大胡子放人就不追究,但萧慎并没答应过,而这伙兵马也是他找来的,至于怎么找的则是另话。
这事到此也算了结了,初七偏偏有颗怜悯之心,放不下跑进松林的骆驼们,于是她带着阿财钻到林子里,花几天功夫把骆驼们全都牵回来,然后卖到集市大赚了一笔。
萧慎得知后不由叹道:“真是富贵显中求,你和谢惟一模一样,半点亏都不肯吃。”
初七反驳,“我都差点没命了,赚几头骆驼钱是应该的,倒是先生你,在这窑洞里几十年求得是什么?”
萧慎没有回答,回到窑洞中后又过起了平凡无聊的日子,以前慧静还会来窜门,或许是因为此事被劫之事,让她看透了萧慎的呆瓜本质,彻底破灭了她少女情愫,再也不来了。
这事没过多久就传到了谢惟的耳朵里,此时正秋风瑟瑟,银杏叶随风而舞,在院中铺就一条金黄色的毯,谢惟披着大氅步走在风叶之中,踌躇许久。
谢阿囡恭敬揖礼,问道:“三郎,要不要把初七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