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敏知道,锦玉这小子看似天天乐呵呵的活蹦乱跳的跟个跳蚤似的,可实际上心眼子可细致着呢。
正好今儿个白先生也是闲暇无事儿,所以来饭馆儿坐坐,顺道晚上蹭顿饭。
看着锦玉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抿了抿唇,将扫地的扫帚和簸箕收起来放好,对白先生问道“白先生,我知道您学识渊博,有件事儿我还想请教请教您。”
请教?
白先生将那瓷杯往桌上一搁,笑吟吟的看着严敏对其说道“你说你这丫头跟我这么说话可不就见外了么,啥请教不请教的。”
“就是你也知道,锦玉这小子天资聪慧,我跟允弦总觉得,他若是不接着念书啊,就亏了这块料子了,可现在他也不是那几岁小儿,若说送去念书,也不知该让他去学点啥好。我听说徐州有那学堂专门教人计数法的,也不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正躲在厨房里帮着玉田一块蒸馒头的孟庆梅,听到这话之后甭提有多激动了,活儿也不干了,撒腿就直接跑了出来。
“要不咋说是亲姑姑呢,我就没想到这儿,还是敏敏你考虑的周全。若是能劝说锦玉接着去读书,那自是好事儿一桩啊!”孟庆梅激动的站在厨房门口,瞅着严敏说道。
一边儿上的苏娘子抿了口茶,有些不屑一顾的扫了孟庆梅一眼后,接着又道“别高兴太早了,咱们乐意供那小子念书是一回事儿,人家愿不愿意去,那是另外一码事儿,你也不先过问过问你儿子意见呢?”
这……
“先前在家的时候,你们可记得锦玉生了一场大病?就是那个时候,他自儿个问我的,若是现在再去接着念书,可还来得及。”严敏笑吟吟的拿起水壶,未等着苏娘子发话,她便已经帮苏娘子添上了茶水。
大伙儿聚在一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啥的都有。
“我觉得锦玉这小子就是做生意的料,送去念书,日后成个死气沉沉的榆木脑袋,那多无趣儿啊。”柳四娘一边儿嗑着瓜子儿,嘴里一边儿嘟囔着“那小子真是有本事,也不晓得每次都是打哪儿弄来的胭脂水粉,颜色款式儿新颖且不说,在外面总是难买到。”
白先生摇了摇手里蒲扇,带有一丝鄙夷的扫了柳四娘一眼,接着说道“难怪古人常说这女子头发长,见识短呢,别看锦玉脑袋瓜子是聪明,可你瞧瞧现在外面的那些大外商,哪个真是啥也不会狗屁不通的?往长远来看,锦玉再大些,做生意,那脑袋瓜子里装的东西能不能够用,这都难说。”
柳四娘被白先生怼的气得面色绯红,坐在一边儿上一个劲儿的嗑瓜子儿,连句话都不再多说一句了。
严敏听了白先生的话之后,她觉得十分的有道理,所以便连忙接着追问道“那先生看来,现在锦玉是该去读私塾还是在家里跟着先生你呢?亦或者送他去那种专门学计数法的?”
“计数法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别的识文断字儿之类的,在家里他姑丈都能教他了,你花那点冤枉钱在外面找个还不如允弦的先生教他,还不如多给锦玉那小子多买俩肉包子吃呢。”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白先生的这一番指点,瞬间严敏便茅塞顿开,似乎已经是找准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