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褚繁絮分明就是太夫,也知道这病到底有多来势汹汹,竟然还故意把她引到这里来送死,她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她去哪里了?”
侍女战战兢兢地回答了她。
到林府府门口,跟守门小厮禀明了自己的来意,想的是让对方进去通禀褚隐儿。
褚繁絮气势腾腾地去了林府外。
她想做什么?
县令家小少爷生病了,虽然她没能够像褚繁婴一样能够为其诊脉治病,但至少也能够做一些事情帮助到林夫人排忧解难。
可守门小厮一个劲地说得了林夫人的死命令,是绝对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可褚繁絮并不认这个理。
“我认识林夫人,我认识褚繁婴,我姓褚,是她堂姐,你跟她说一声我是褚家的,她一定会会放我进去的。”
“就算你认识林夫人,就算你是褚大夫的堂姐,可无论怎么样都不是都随便你想要进就能进的。这可是县衙,识相的就滚远点。”
守卫小厮厉声呵斥,才将对方给斥退。
褚繁絮咬一咬牙,冷声睨道:“狗眼看人低,他日定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并没有就此事歇了去林府的心思,只是原本想借着去找褚熙宁的见隙却意外见到他正和林夫人的弟弟。
褚熙宁同时也错愕地见到她忽然出现在学堂内,不由困惑非常。
问及原因,现在才知道是为了自己姐姐而来。
话里话外,褚熙宁也逐渐清楚地知道了褚繁絮的目的。
最后到底也是没有让褚繁絮成功去到林府,半哄半骗地将人给带回家中。
和大伯母郑重其事地说了疫病的事情,不外便是为了让大伯母对此事担心,便将褚繁絮禁足在家。
夜里,他偷溜出去了林府,很快地便见到了自己的姐姐。
她还在吃饭,抱着碗筷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听到他的来意,乐不可支地笑了笑。
“别担心别担心,她没什么坏心眼的。”
“有什么好结识的,现在她不是也结识了吗?怎么还要弄些有的没的事情。”
弗陵用筷子刮了刮碗底,笑说,“这种结识呢,不像你说的那种浅层,总之,你还小,不懂,但这件事,于我们家没什么坏处,于你,更没什么坏处。”
褚熙宁冷笑,“她是不是知道林夫人有一个和她同龄的弟弟,想嫁到有钱人家?”
当初她看到王谦后的那一个眼神,就同那个时候她看宗濂溪的眼神一模一样,他就知道,她向来喜欢一个人,就从来没有长远过。
弗陵抿了下唇,不太认同他的看法:“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也喜欢有钱有才的,关键这人还有颜值,如果真的能成的话,那咱家也能跟官府结亲,这是好事来着。”
褚熙宁挨着她手臂坐在边上,手环在胸前,气急败坏,“攀附权贵说得那么好听做什么?”
“谁不想过好日子?何况人家王谦也挺不错的,各方面都算得上是个绝佳的丈夫人选,褚繁絮要真能嫁到好人家,大伯母应该是最高兴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们这样算计别人不太好。”褚熙宁心底嘀咕不断。
弗陵抿了抿唇角:“那你跟我说说,王谦当初相亲后,对她是怎么样的印象?”
“我怎么知道。”褚熙宁烦不胜烦。
孩子正处于叛逆期,还真叫人不敢得罪。
弗陵耸了下肩,索性不再多问。
将褚熙宁赶走后,弗陵又得回林家小少爷的房间里,她负责值夜,盯着小林少爷的近况。
这段期间她作为小少爷的主治医师,很多事情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去做。
好不容易才将所有大夫的意见融会贯通后,却在对症下药的这一步,小少爷的爹出来阻拦。
“不行,我不同意这个方子,没人用过这个方子,不知道对孩子到底好不好。”
“不行,你太年轻,我不会把孩子交由你这样的人负责。”
众位大夫随之附和连连。
“资历尚浅,却总是夸大其词,一直鼓吹她的药如何如何,说是能治疗疫病,可真是荒谬绝伦,自以为是。”
弗陵看着一时之间落井下石的一众太夫,不由得紧抿着唇角。
自己这么尽心尽力却备受质疑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县令这个为人父的都没将孩子的生死当回事认真看待。
她就算整将孩子的病治好了还不是在白费精力?
自从被林县令赶走后,弗陵落了个琴弦,但并没有时间再回家一趟,而是蹲守在尼姑庵里。
不过一段时间未踏足此地,已经有人感染了疫病。
之前有其他两个老大夫在,也曾叮嘱过对方,但凡有任何病死的尸体都应该及时销毁,不可耽误分毫。
自从死亡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太夫做事出现了偷懒懈怠。
“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但凡出现任何病死的迹象,都要及时处理掉。”
弗陵目光幽幽地看着这两个大夫,有些想骂人了,很好脾气地收住了。
“我之前吩咐你们的,你们都当我是说的废话不成?还是二位大夫觉得我年纪浅,随便糊弄糊弄就可以,可这件事当初叮嘱过你们后,你们也是当着林夫人的面承诺过的。”
其中一大夫说起,“这死去的人确实是太多了,根本就没来得及处理这些。”
事情已经这样,弗陵也不愿再纠结于那个问题,索性问:“如今还有多人人染了病?”
那大夫回:“如今算算,不多不少,已经有四个。”
顿了一声,又说:“其中两人怕是熬不过今晚。”
看来疫情一起蔓延了开来了。
“都隔离出来了?”她问。
大夫摇摇头,眼底带了几分颓败。
“哪里还有空间去隔离出来?有些病人的家属还让我们给他们救治,可我们都知道,这是疫病,没那么好治,索性,尽人事,听天命,之后就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当然,有些人并不知道这是疫情,硬是拉着拽着我们大夫,给他们治疗,可是……”那太夫语气一顿,惶惶然地不敢直视她的眼。
“这不是普通的风寒感冒,我们也怕啊!”
人之常情,没有哪一个大夫会傻到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我们私底下也跟他们说过,治不好,不能再留了,只能及时掩埋了,但他们怎么肯?”
“这都是他们的亲人,真要动了谁,还不是都跟他们拼命!”
弗陵也算是听明白了。
这些日子由于尼姑庵里空间不足,生病的人没病的人都混住到一块了,难怪病情一下子就传得那么快。
儿子感染母亲,母亲传给女儿,更糟糕的还有一家几口全都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