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围着不少大人和小孩子，簇拥着一个胡须发白的长者，一副尊者的模样，熙熙攘攘的，比起赶集还热闹，不过那些人的眼神古怪莫测，对着他俩的位置处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们在看我们，像动物园看猴子一样，我们是不是要拿个铜锣过来收钱？”弗陵偷偷瞥了几眼过去。
霍怀遇默不作声地将她拉到身后。
人群中那长者走了出来，对霍怀遇身后的弗陵说。
“傅老师，虽然你们是老师，但有些事，尤其是那方面的事，最好还是避开一点，毕竟这里都是孩子，不是有个词，叫白日宣淫，相信傅老师一定听说过。”
弗陵面色羞愧地点点头，像真被抓奸在床的年轻气盛小年轻，低声说：“是是是，我们错了，我们以后......”
不对，白日宣淫这个词好像不是这样用的。
“一定什么一定？”霍怀遇微微侧首凝着她：“我们还什么都没干呢！”
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被霍怀遇忽然拉过她的手，对那长者说。
“我们是夫妻，新婚燕尔，来这里度蜜月的，亲密些也正常。”
弗陵瞪圆了眼珠子看向他。
抽疯了是吗？
那长者抿了下唇，倒是没有律法规定新婚夫妻不能做这些，不过都是地看年轻人自己的自觉，至少也不该明目张胆地在外头就这样......让人难以启齿。
可这年轻人也不懂得进退，不知道耻辱，长者脸上反倒有些尴尬，说：“可是要注意下场合。”
霍怀遇说：“我们是有做了什么吗？”
一手却将弗陵拥在身侧：“就算是抓奸也要在床。”
长者抿唇无话，脸色却黑沉如炭，啐了一声便走。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周围观望的人或是不屑或是白眼，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耳语腹诽了一阵后，又各自散去。
霍怀遇淡声而笑，似乎对这样的评价不以为然。
弗陵抿唇不语，心底却奇怪了许久，怎么他们好像有事瞒着自己一样？
霍怀遇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拉着人就要往家的方向走，招招摇摇的，横冲直撞的，似是那斗赢了的大公鸡，手里还挂着战利品。
弗陵心底藏不住事，问他：“刚才你怎么跟那老爷子那样说话？”
“我不喜欢他。”
近乎幼稚的发言，就跟小孩子说我不喜欢吃蔬菜一样，带着满满的成年旧怨。
弗陵笑：“只见过一面的人，不喜欢也就不喜欢了。”
霍怀遇脚步一顿，微微侧首看向了她，不自觉随着她的笑颜，也弯了弯嘴角。
不喜欢也就不喜欢了。
如果什么事都能这样随性而为哪该多好？
如果他还能继续活下去，哪该多好？
“不过刚才他怎么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弗陵皱眉问。
霍怀遇敛下嘴角的笑靥，眉心不自觉紧拧而起。
“奶奶临走的时候将这个老房子给了我，这里的人多半是将我当成奶奶的小孩。而你刚才见到的那老头年轻的时候跟奶奶是未婚夫妻，就因为他们小年轻在约会的时候，被刚才那老头的母亲说了一句女孩子不讲妇道，就把奶奶给退婚了。”
弗陵哦了一声，又问：“然后呢？那老头怎么样了？”
“三个月内又快速娶亲生子。”霍怀遇瞥了她一记白眼：“你不是看到了，现在他活得也到了七老八十，儿孙绕膝，精神矍铄，说不动还对时不时地邻居家的小媳妇动手动脚。”
“所以奶奶年轻的时候才会离开这里的。”弗陵忽而又扬了下唇。
挣开手后，拍了下霍怀遇的肩膀安慰道：“这是好事，及早看清人的丑恶，也不至于将一辈子都搭在这妈宝男身上。”
“可是奶奶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或许是遇不到合适的。”
“不是。”
霍怀遇拦断自己的话，“奶奶是因为被他们一家人的流言蜚语攻讦，伤心之下这才离开的，后来不想结婚，估计是在这里受了阴影。”
弗陵抿了下唇，心底大抵猜测得到那个老奶奶在霍怀遇心底的位置，只是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平息他心底的愠怒，只得点头如捣蒜，无论什么事尽量配合着他。
“要不，我们组团，今晚去他家偷鸡，拔他地里西瓜，放掉他鱼塘的苗，找到和他对别人家小媳妇动手动脚的证据威胁恐吓他，让他晚年脸面无存，最后还得到奶奶坟前三跪九叩。”
霍怀遇看了看她一眼，若有所思地琢磨着，又点了点头。
弗陵一时间头皮发麻，不过是说说而已他还真当真了。
不过既然他那么蠢蠢欲动，那这计划就得提前安排，今晚夜黑风高，兴许是个不错的时机。
身后的脚步声许久没有跟上。
霍怀遇转身，只见她还在原地踏步徘徊，禁不住皱眉道：“小媳妇，走了。”
弗陵轻顿了一下，忍不住挑眉过去：“谁是小媳妇？”
“谁说话谁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