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发现她的古怪,故意带着她绕了好几圈路,将她在半途中甩掉就不打算管。
故意带她绕远路,却不指责她的不清而入。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往来时的路上折返回去。
回去的路上心底一直在思考着今天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奇奇怪怪的行为。
到底是谁啊,将她绕得团团转。
还有今天这场拍卖会,那些人分明能够看出古董真假,却选择视而不见。
那些有钱人却不懂鉴定古董真假的,买东西买得倒是挺欢快。
到底是谁啊,连薛衡都能选择坐视不管。
他不是律师吗?这种时候不该路见不平一声吼。
公平,公正,当初对原主父亲不是还挺大义灭亲的?
不过当初所有人都说,薛衡是带着报复白意欢退婚的决心才下了很大的力将白渝州往死里搞。
弗陵一开始是不认为的,作为一个界内翘楚,青年才俊,享誉盛名,多次帮穷人打官司都不要一分钱,应该不是那么儿戏的一人。
可现在心底的天平又有些许倾斜。
眼前突如其然出现的一幕也让她一时愣住。
她往后退开了几步,错愕地看着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他。
薛衡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你来这里什么?”
弗陵抚了抚胸口,平复下心底紊乱的起伏。
“你吓死我,走路就不能有点声?”
她刚才才在想这人,突如其然地出现,未免过于巧合?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至于这么心虚?”
弗陵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他手上握着的包上,是她的帆布包。
“我的。”
她伸手要讨。
薛衡并不打算还。
“先说说你混进来这里打算做什么?”
弗陵拧着眉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还是先说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们不是退婚了吗?”见他面色凝重,眉宇肃然,弗陵玩味一笑:“死缠烂打这种把戏,真的很讨人厌。”
薛衡淡漠寒霜的脸色忽然笑了笑,作势将包打开。
弗陵抬手按住,紧声道:“这是我的东西,你乱翻做什么?”
薛衡将手抬高,盯着扒拉着自己手臂的她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能理直气壮?”
“我怎么就不能挺直腰杆子了?”
弗陵垫着脚去抢,对方反倒将手臂抬高,硬是跟钓鱼一样耍着她玩。
“我怎么得罪你了,不就退了一次婚?”
“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还云淡风轻的,现在怎么就想起来要兴师问罪了?”
“咱们干干脆脆地断了不是很好吗?你风光体面的,以后想娶什么样的娇妻没有,何必要跟我现在一个家境落魄的人过不去?”
薛衡眼神深邃,轻笑:“也是,你只是做了不一样的选择而已。”
话落,薛衡将手一松,包垂直砸在她脑门上。
弗陵抬着头,美目圆瞪。
“知道就好,我从不亏欠过你,你也没欠了我什么,过去的事在退婚书拿出的那一瞬间就该就此终结了。”
薛衡笑笑,转过身要走,心口猛地一窒,如细密的银针刺入,半边身子发麻。
“对了。”弗陵想起了一事,忽地喊住了他:“有件事,想要问你。”
那阵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到薛衡都未能够深究出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便很快地消失不见。
但追本溯源,从最初,应该是再退婚书拿到手的那一个晚上。
他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从父亲手中接过退婚事时,脸上云淡风轻,仿佛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那是在人前。
谁也不知道,人后的他胸口闷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但没有今日这般疼,如针扎一样,麻,只是那一整个晚上都睡不踏实。
梦中翻来覆去全是退婚事上寥寥数语。
冷若寒霜的语气,干脆了断,斩钉截铁,她的选择从来地上这么颠覆大多数人的想象。
他不认为自己是因为退婚这件事难受。
本来对婚姻只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只不过从小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未婚妻存在,而他是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
可对于这个未婚妻的感情,更多的来说只有感激。
如今,感激也渐渐地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