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箭攒心,那岂不是成了个刺猬?
弗陵快速地在脑海中描摹了一下那个画面,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惊胆寒。
太可怜了,马革没裹成尸,好好的庆功宴却把自己命给丢了,换成谁不得心寒。
嬷嬷却是一个趔趄,往前摔倒,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灵堂顿时兵荒马乱。
等安置了嬷嬷回去休息后,弗陵再度回到灵堂。
孟汀依旧我手抱着剑,守在棺椁一侧,对着自己横眉冷对。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指尖揉了揉眉心。
算了,还是不看了,反正一个死去的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孟汀忽然道:“你还要看吗?”
弗陵脚步一顿,又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通了,又不像是对她降低了防御警惕。
弗陵甫一近前,又被他叫住。
“开棺是不行的,毕竟不吉利。”
弗陵咬了咬牙,斜睨一眼过去。
“我看一眼而已又不会......”诈尸两个字含在喉咙口,到底没敢说出。
孟汀抱着剑的身子微微弓下,痛苦难受地弯下脊背:“王爷平日里最爱洁,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一丝蓬头垢面去见客,更别提如今这幅惨状。”
弗陵:“……”
得了,都将这已死之人给搬出来了,自己难道还能说些什么?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地拿出自己身上佩戴多年的佛珠手串。
手串是戴在身上多年,其实连原主都说不清楚它的来历,只不过很重要很重要,但凡重要的越能够表明心迹。
她现在是迫切地希望临江王府能够给她一个庇护之所。
手串由十八颗打磨成珠的伽楠香组成,两颗结珠与佛头为迦南香珠镶以金粟。迦南香之古朴与金粟之辉煌交相辉映,华美而不失质朴。
弗陵将其递上前对他说:“这是我从小一直带到大的,是我已故父母给我留下的遗物,我想让王爷戴上,或许下辈子,他就能第一眼找到我了。”
主动送东西只是为了降低他对自己的警惕和提防,至于她搬出的这一套说辞连她自己都觉得舌灿莲花。
拉下脸面搞这些最终还是收效甚微。
孟汀并未接过她的东西,拧着深眉,神色凛然。
“荒唐。”
“这辈子摊上你们高家已经很倒霉了,下辈子你还想锁住王爷不放?”
“我临江王府欠你们的不成?”
高相这个乱臣贼子简直给自己招仇恨。
弗陵压着怒火,不安地咬着唇角:“我姓南,我又不是真正的高家人。”
孟汀冷笑:“谁不知道你是高家表小姐,一荣则荣,一损俱损,你不为高家着想,难不成还真临江王府着想?”
“与其嫁给没有任何权势的王爷,还不如嫁给如日中天的三皇子,这不也是高相一直希望的。”
弗陵不管不顾地便将手串塞到他手上。
“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既与他定下婚事,他张不了口拒绝,那是否要解除,也得我同意才行。”
······
出府,丫鬟小易匆匆过来,手中还握着一沓手抄的往生经。
她急哄哄地过来,倒让弗陵想起来她是被自己叫去给未婚夫抄经了。
“表小姐,我抄好了。”
弗陵诧异一笑,接过后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忍不住为她这一番辛苦用心赞扬了两句。
“字迹秀美娟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