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能感觉出来不对劲,好像是有什么在压制着自己的想法,一遍一遍地消除自己对于李恪的记忆。
可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连人都想法都能轻而易举地遏制。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难题。”弗陵揉了揉头发。
想不通这个难题,索性不再刻意去纠结。
而正巧这个时候,门外那熟悉的鸡飞狗跳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小姐。”
“怎么回事?”
弗陵见她头顶着一头的鸡毛,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易委屈地说道:“刚才想去将那只芦花鸡抓起来关进笼子里,可它不听话,还反过来啄我。”
弗陵忍不住笑了笑,将她发顶上的鸡毛取了下来。
“你招惹它做什么?”
小易说:“它似乎以为自己在这个王府里没人敢招惹它,便偷吃大厨房里的东西,放在出厨房里新鲜的蔬果都被它糟践了个干净。”
“这次是连嬷嬷自己都忍不住下去,让人将它抓进笼子里关起来,要搓搓它的锐气。可这家伙是真的凶,现在都飞到祠堂的屋檐上不肯下来。”
弗陵惊诧。
“啊?”
小易说道:“小孟将军也不在,要不然他飞檐走壁上去,说不定就能将鸡肉给抓下来了。”
弗陵心底突地起了兴致,环手抱胸,往书房往走。
祠堂外,却见那只昂首挺胸的芦花鸡高扬着头颅,翅膀扑闪扑闪着,凶神恶煞地正冲着那群爬上屋檐逮它的仆人叫唤。
看看那凶悍的眼神,尖锐的利爪,这要不是外表便是芦花鸡的形状,说它是只翱翔天穹的鹰隼都说得过去。
因着这只鸡之前被赋予重任的缘故,现在府内下人倒是真没谁敢将其如何。
弗陵到的时候,众人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仿佛等她提出一个解决之法。
嬷嬷见她过来,忙上前道:“王妃,那只鸡......”
她自己也纠结得厉害,若不是顾忌着它在王爷婚礼上承担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还真直接让人拿网去扑它下来,也不用管其死活。
“王妃,当初老奴是在一个上门乞讨的奇怪和尚口中得以指点,才找这只鸡来代王爷拜堂的,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弗陵倒是今天头次听她说起这芦花鸡的来历,一时只觉诧异,可缓了一缓后,还是坚信这个世间的和尚不过都是装神弄鬼的虚假玩意。
“嬷嬷不用担心。”
她看着那屋檐上扑闪开双翅的畜牲:“打下来便是了。”
小易只觉揪心:“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只鸡说不定就是王爷附身吧?”
弗陵斜眼过去。
“你什么时候能看得懂那些东西了?”她玩味一笑。
“您还别不信。”
小易紧声道:“听说死去的亡魂若是还有执念的话,会一直留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弗陵说:“可王爷有什么执念?”
“王爷是冤死的,你说呢?”
淳于楹的声音从后方穿透而来,催在她耳侧,如擂鼓阵阵。
弗陵扬唇一笑,侧头过去看她。
只见对方同样眼色幽幽地看向自己,声音微涩地说道:“我相信,人冤死后,亡魂是无法得到皈依的。”
更可怕的是小易一向同这个女人不对付,此刻竟也点头如捣蒜。
弗陵笑而不语,侧身看向那姗姗来迟的孟汀身上,目光落在他背上的弓弩中:“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