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当务之急也不是愧疚这些,找到人才算正务。
掉头要走时,小易望着那男人高挺颀长的身影,说:“小姐说让我好好烤鱼,等她回来后吃,她去山上给你摘草药,很快就回回来。”
孟汀骤然一怔,难以置信地挑了下眉头:“她一个人?”
“不然呢?”小易真是要被这个问题一大堆的男人烦得要死。
孟汀:“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小易又有什么办法。
小姐不让她跟着去,她说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也是为了散散心。
要不是被这群妖魔鬼怪给气着了,她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心烦意乱起来?
······
“那些人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我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我也没有将她当成兄弟,就只是下属。”
李恪的解释,于弗陵而言,根本就连进入耳朵的机会都没有。
明知道她根本无法听得见自己说的话,也没办法看得见自己,他偏还要加上这么一句无用的话。
看着她愁云散去,欢天喜地地在地上找野花编织花环,李恪忽然哂笑出声:“我跟你解释什么。”
是作为夫君,他理应当对自己的妻子解释清楚自己守身如玉。
亦或者心疼她韶华年岁却留在那个名不副实的王府里守寡。
相处了这么久,他大概也琢磨透了自己这个王妃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编织了花环后,弗陵瞧了眼日头,时辰不早,也该做些正事才是。
好在只少了那么一味少见的药草,至于其他尽数能从药馆中买来,她只一路追着那目标去。
草药生长在接近河水的树根旁边土壤里,腐败的枯枝杂叶下,被野草团团覆盖其中,若不仔细寻找,很容易错漏而过。
她蹲在草丛中仔细地寻找着,生怕错过每一个疑似的影子。
好在自己天生就福气萦绕,这才找了第三棵树而已,便被她补获到了一株药草。
她并不清楚孟汀要这些丸药做什么,但东西备着总是好的。
可天有不测风云,越是她害怕的,越是往她面前凑。
说不准她下次还能再救下旁人。
多救几个,有备无患,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观念。
“在摘什么呢?”
突兀有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线清澈,如玉石相击。
弗陵惊吓间,直接就蹲坐在了地上,手上的药草被她紧紧地攥于掌心中。
“要见你可真不容易。”
李信的目光几乎是瞬间落在南姝身上,黏黏腻腻,湿湿漉漉,他靠坐在树干,背斜倚着,长腿曲着,闲散又随意。
弗陵一怔,即便面上不显,心底却慌乱了一瞬,起身后屈膝行礼:“请三皇子安。”
李信挽唇道:“跟本王做这些俗礼做什么。”
伸手去拽她起来,却被她轻巧地避过。
说来也奇怪,他也不是洪水猛兽,有必要这般对自己避之不及。
弗陵微微屈身:“礼不可废。”
“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恢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狐狸模样,那样看着亲切甚多。”
弗陵盯着他手臂看过去,道:“三皇子你再说话,流血就更快了。”
黑色的广袖深衣并不能看出来什么血迹,只是那粘腻,腥红的血浆顺着手臂缓缓滑落指尖,也将深色的衣服浸透。
“这不是刚好有你吗?”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像遇到了转生的机会。
“你说怎么这么巧,我每次受伤,就能遇到你采草药,你说,这是不是天赐的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