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谢玄道文不能成,武不能就,单单就痴迷于这棋道一门,几乎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
“镇北侯若是那一天走了,他谢家难道还有如今这气候?”
·······
“你这额头怎么了?”
弗陵:“不小心摔的。”
一出大帐就碰到这老太太,逮着自己说个没完,不过多时谢玄道也给拉住了,又是杵在一块被念叨了快一盏茶时间。
舒太嫔爱怜地抚了抚她的手:“小心些。路都走不好将来成婚盖着盖头走路又该怎么办?”
弗陵:“......”
舒太嫔是太祖在位时的舒妃,一生无子,性子温顺,少时曾照抚过幼时的元诏帝。
元诏帝非当今太后所出,他的生母是县令之女,后因触犯圣颜,被贬入冷宫,不久病死。
幼年无人看顾的他,被同在冷宫的舒太嫔当成小猫儿捡回去养了两年,直到元诏帝被先帝给指给一位受宠但许久无子的宠妃,认在其名下。
元诏帝即位后,才将舒太嫔从冷宫里挪出来,悉心照养。
而那位宠妃,虽说认了儿子成了当今的皇帝,可因为一生无子这件事致使她郁郁寡欢,终日都需得用药吊着才得以续命。
璋宪郡主住在宫中,与舒太嫔的她关系向来不错,或许是因为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她总是将自己认做已逝的孝贤皇后。
大多数清醒的时候,她又总是念叨着璋宪郡主和谢玄道的婚事。
今儿个,弗陵是第一次和这位碰着面。
谢玄道负手站在一旁,扬唇无声一笑。
舒太嫔训完这个,转头又去问谢玄道:“那你这眼角怎么了?”
谢玄道:“......抓狐狸时弄的。”
舒太嫔纳闷:“狐狸揍人?”
弗陵挽了挽唇角:“揍人的是老虎。”
舒太嫔恍然道:“小心些,抓什么不好飞得要去抓老虎,要是一不小心将你抓破相了,看璋宪还要不要你。”
弗陵果断摇头。
就算是没破相也不要,身心都不干净的男人不埋了等着过年?
谢玄道:“是啊,是只母老虎。”
弗陵:“......”
舒太嫔叹气:“不过你们这二小年轻也真是的,怎么同一天都受了伤?”
弗陵:“倒霉。”
舒太嫔看向谢玄道:“你也倒霉?”
谢玄道忽地看了一眼那为非作歹的女人,眼神幽幽:“差不多。”
舒太嫔抿了抿唇:“你们这两小家伙怎么回事,不过让你们陪我这老太太说一会儿话而已,说话阴阳怪气也就算了,关键是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实在不懂你们这一个一个到底什么意思。”
弗陵捂着额头,作出一副虚弱状态:“太奶奶,我头疼。”
舒太嫔道:“我看不出来,而且我敏锐地感觉到你就是不想里留在这里陪我说话。”
弗陵就差给她一个明示了。
她何尝不想在这里陪老人聊天耽误时间,更不想看的是谢玄道这幅丑恶嘴脸。
“您真是目光矍铄。”
舒太嫔拉过她的手,又催谢道玄:“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弗陵脸色萎靡,紧紧抿着唇角才压下在舒太嫔面前告状的欲望。
谁都会认定自己是在无理取闹,毕竟这是一门谁都求之不得的婚事。
要是能将他弄死多好,那自己也便能心甘情愿嫁给他守寡去。
谢玄道看着她不知道在傻笑些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舒太嫔催问婚期。
“明年开春吧。”
弗陵脸色很快地便耷拉了下去。
谢玄道扯唇笑了一笑。
看看吧,果不其然,她才不可能因为婚期将近的事高兴。
谢玄道:“家母早就准备好了,等璋宪及笄后便将事宜安排上。”
弗陵当即挑眉道:“太早。”
就算才及笄也就十四,这个时候结婚不是将人往虎穴里推。
谢玄道:“家里人都希望我早些成家立业。”
成了什么破家立个什么业,将来家里开棋馆吗?
弗陵道:“我要为姑姑守孝三年。”
谢玄道面色微变:“不可。”
弗陵咬牙往他面前走近一步:“姑姑待我如亲生,你要是想和我成婚,我姑姑就是你姑姑,如今我要为姑姑守孝你不同意,那你就不配当我姑姑的侄儿,另外找个没姑姑的姑娘陪你成家立业,也不耽误你将来开棋馆的大事,反正我是一定要为姑姑守这个孝。你要是不同意现在就......”
话音未落便见他抬手,食指和中指便要夹住那一张喋喋不休的嘴。
弗陵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急忙往后一推,瘟疫似地避之不及。
舒太嫔都被她这一番话给绕晕了。
“什么姑姑,什么侄儿侄女,你们俩争这些做什么?”
谢玄道失笑一声:“太奶奶,我不会跟她争,她若是想要守孝那就守孝吧,不过......”
因为订过婚的关系,舒太嫔便让谢玄道是随璋宪叫人。
弗陵转头盯着他。
不过什么不过。
又想使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我希望璋宪及笄后能够搬出皇宫,入住郡主府邸。”
孝贤皇后当初在世前就力排众议,不仅仅给了她置办了嫁妆,更是按照公主的规格给她置办了一座府邸,全都堆在那句郡主府中。
更是曾经承诺过,若是她在婆家住得不顺心,便去她的郡主府阁,不需要去别人屋檐下受气。
弗陵想起那个府邸,忽然就想搬进去住,不想回宫,也不愿意等到明年及笄过后。
“也是,在宫里你们便是想见也不方便。”舒太嫔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掩着嘴偷笑着。
“成婚前确实得多相处相处,若是先住在一起,磨合一下彼此性格再成婚就更好了。”
弗陵:“......”
难得啊,这古代老太太竟然还有如此开明的意思。
谢玄道语噎,老半晌才急急忙忙跟她解释:“太奶奶,并不是这样。”
舒太嫔忙道:“好吧好吧,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饿了,吃饭吧。”
弗陵抬手扶额,头疼欲裂。
再这样下去,又不知道得陪这个麻烦的老太太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