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全右卫城楼上,两名介胄在身的将领一左一右漫步巡查。
“秉忠啊,你跟我共事已有多年,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霍秉忠半跪下恭敬作答:“若不是将军出手相救,秉忠早已成为鞑子的刀下亡魂。没有将军的再造之恩,哪有秉忠的今天。”
龙景治出手将霍秉忠扶起,一脸善意道:“我一直把你当做义子来培养,希望有一天你能出人头地光大门庭,也为本将添一份荣光!”
龙景治一言不禁让霍秉忠泪目满襟:“将军大恩大德秉忠永世不敢忘!”
龙景治微微叹气:“即是这样,那为何有事瞒着我?”
霍秉忠惶恐低下头:“秉忠不敢相瞒。”
一时间,龙景治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轻笑一转而逝:“那我问你,两位指挥使借兵之事没必要藏着捏着吧?”
霍秉忠低头不语,一边是对自己恩重于山的将军,一边是大明天子让他犯了难。
龙景治见状,慢慢背过身去:“”
霍秉忠在心中斗争了许久,咬了咬牙道:“秉忠愿说。”
龙景治一脸欣慰:“我果然没看错你。那两位指挥使借兵的目的意欲何为?”
霍秉忠半吐半露:“他....他们借兵是....是为了.....”
龙景治面色急切追问:“为了什么?”
霍秉忠思索再三,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借兵是....是要救当今皇上。”
“皇上?”龙景治惊得连退几步,接着左右望了望四周,赶紧拉着霍秉忠他走到僻静处,震惊道:“你说什么?救当今皇上?难道皇上被鞑子....?”
霍秉忠深沉的点着头,将所有龙去脉陈述了出来。
龙景治听后,无力的双腿一直打着颤,像是受了无数惊雷的劈打,但内心却隐隐有股激动在激荡着他心中的城阙。
“将军,你没事吧?”霍秉忠扶着龙景治担心问道。
龙景治连擦去额头上的豆大汗水,遮掩慌张且激动的神色。然后附在霍秉忠耳旁道:“秉忠,今夜,你按照这样.........”
霍秉忠听后大惊:“将军,这...这样可行吗?”
龙景治胸有成竹点头道:“不用担心,到时自会有人接应。”
“啊?将军不去吗?”龙景治微微摇头道:“按我吩咐做就行,去吧!”
“秉忠告退。”
望着离去的霍秉忠,龙景治心中暗叹:“我何曾不想一同前往?可我一旦走,这里多年精心建成的势力便会毁于一旦。加上时机还未成熟,太早抛头露面只会影响大局。”
午夜子时,一弦弯月悬挂于天际之上,朦胧月光下万全右卫城早已是夜阑人静。城中,一阵疾风刮过,一名飞檐走壁的黑影穿梭于鳞次栉比的屋檐上。若是普通百姓寻见,定会将他认成“开天窗”的夜燕偷儿。
黑影人蹿房越脊身手十分敏捷,在越过无数房屋后,他一个纵跃跳向驿馆的屋顶。越到驿馆屋顶之上,黑影蹑下脚步轻轻蹲了下来,慢慢掀开砖瓦往屋里窥伺,像是没寻着合意的东西,黑影轻轻的盖上砖瓦寻去了下一间。
“袁彬,那霍秉忠能明晰你的话吗?实在不行咱明儿就去居庸关!”哈铭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着急不已。
袁彬对此也有些捉摸不定:“先瞧瞧再说吧!”
正说着,屋顶传来了一丝细小动静。
“嘘.....。”哈铭悄悄往上面指了指。
屋顶上的黑影轻轻掀开砖瓦,见屋内倒映着摇曳的烛光,他心里不觉激动了几分,快速掀开多片砖瓦,将目光缓缓探了进来。
躲在柱子后袁彬二人,见着一名黑衣人正往这屋里探。
二人当下即是兴奋又是疑惑。兴奋的是终于有人来开天窗了,疑惑的是这黑衣人到底是霍秉忠还是夜间偷儿?
袁彬沉声质问:“大胆包天?何人竟敢擅闯官家驿馆。”
黑衣人闻声后,迅速揭脸上黑巾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丢进屋内,然后草草铺上瓦片飘然而去。
袁彬二人见黑衣人是霍秉忠,霎时大喜过望。匆忙接住飘落而下的书信,赫然一看,信封上写着:“指挥使大人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