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钱？
这帮人指定不会消停，时不常的来医院闹一闹，母亲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还钱？
不甘心啊！
而且去哪儿弄。
这回为了弄到这点钱，已经把他所有的尊严都放下。岳父岳母也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帮他。
要是让老婆知道这事儿，不离婚才怪。
胡晨简直不敢往下去想。
这几年，他跟媳妇儿的关系越来越差。
媳妇儿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想到这，胡晨只觉得天旋地转，毫无办法。
恨啊！
这帮混蛋分明最清楚不过自己现在的处境，为什么还要这样害人，他们的心，是肉做的吗？
有心吗？
胡晨几乎绝望的想去死。
他背过身，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的脆弱。
但他哪里知道，知子莫若母，他不想说的，母亲都知道。
胡母饱含热泪，冲着秦朗使了个眼色道：“小伙子，谢谢你了。但这事儿您还是别管了，我们只要还上钱，他们应该不会再找您的麻烦，您就先走吧。”
秦朗闻言一笑，非但没走，反而缓步朝她走了过去。
“阿姨，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啊？你…你是医生？”胡母有些发懵，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住在医院住了六年，她什么医生没见过啊。
但转念一想，最近医院换了很多新的面孔，估计也是新一批来的吧。
医生那就更得小心了。
“小伙子，你刚才实在太冲动了点，你既然是医生，他们就更容易找到你了呀！”
见她还在考虑自己，秦朗笑了：“阿姨，您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体吧。”
说完目光朝胡晨一凝，道：“你去给阿姨打点热水，我准备给阿姨做个小手术。”
“啊？小手术？提前没有安排啊。”
胡晨一下傻眼了。
露出了难色。
现在要做手术，他也拿不出钱。
秦朗知道他为难什么，笑着道：“你别担心，这次手术只是个小手术，直接在病房就能做的，不用你掏钱。”
“真的吗？大夫您，您认真的？”
“我们是第一医院，又不是那种只会各种收费的专科。听我的，去打水。”
秦朗的话语，扯动了胡晨的心。
他莫名对秦朗有了一种天然的信任感，这种信任感就是连老婆都没能给到过他。
当下二话不说，从边上拿起了热水壶。
秦朗提醒道：“一会儿我会把帘子都拉紧，你打完热水就在外等着。”
“好，我明白了。”胡晨擦去眼泪，怀着紧张的心情，冲了出去。
他一走，秦朗便按照自己说的，将病床的帘子都拉了起来。
帷幕间，只有他和胡母四目相对。
这胡母年纪不算很大，大约跟自己母亲年纪差不多，看样子生胡晨的时候岁数就不大。
秦朗凝神闭目，随后再次张开时，一双眼散发着一道绿色明光。
这一幕被胡母清楚看见，顿时大惊：“啊！先生你，你的眼睛！”
“嘿，你可以把我的眼镜当成X光，我现在是例行检查，看看你的病情如何了。”
秦朗一面说，一面仔仔细细的检查。
这胡母的身体怎么说呢，就相当于正在被硫酸腐蚀，体内的器官皆都腐蚀的严重，四肢浮肿厉害，几乎到了必须得截肢的程度。
这还是常年住院控制的好，要是任由其自行发展，早就成了一团糖水。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甜味，是体内糖分过多导致，也是她病症的主要源头。
这个病很难治，现在的医疗水平几乎都无法根治，只能通过压制手段，极力避免恶化。
秦朗看了一看，基本上做到了心里门清。
而那胡母却是丝毫没有感到什么希望，反而一愣后，忽然对秦朗道：“大夫，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我听病友说过，可以申请安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