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小姐的记账方式果真清楚的很。”刘师傅满意地笑着说。
“月儿愚笨,都是刘师傅教导有方。”林月笑嘻嘻地回答,被夸的都不好意思了。“梓哥哥,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出师啦?”
“嗯,这个还不行,别的店还没考呢。”秦俞梓故意逗林月。
“啊!”林月刚刚的解脱感消失无影。
“哈哈,好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秦俞梓看着林月可怜的眼神说道。
林月看到秦俞梓的态度尚有商量的余地,心里松了口气。“好,今天可是累坏我了!”
秦俞梓这次又当了一次马车夫,护送林月回家。
“梓哥哥,你记不记得上次钱大公子和你说好要再聚一次,你们定下时间了吗?”林月靠近车门问道。
“对,我刚想和你说这件事,这个月十五,在畅音阁。”秦俞梓回答。
林月自打上次在假山上听秦俞梓提到畅音阁后便问过府里的人,这畅音阁是近两年在象州兴起的曲艺班,十三个城里有七个城都有畅音阁,其中唱功最好,也最受人欢迎的就是陆净小姐。
“梓哥哥,那你可一定带我去,我早就想听象州的曲了!”林月开心地说道。
“好!”秦俞梓一口允诺。
很快就到了十五,因为十五是个大日子,作为台柱子的陆净今天会在畅音阁的发源地宜城登台演出。钱孝和秦俞梓也约在了宜城。宜城和尊城相邻,秦舒怀便允许林月去了。
用过午饭后,秦俞梓就带着林月一起到了畅音阁,午后这段时间演出是最密集的,没准儿可以看到陆净小姐。
钱孝定了二楼的雅间,既雅静又不会影响听曲,这也是老主顾才有的待遇。
秦俞梓和林月到了雅间,却只看到钱孝一人。钱孝今天一身家常打扮,穿的是料子最普通的墨蓝棉布袄衫,整个人显得清瘦起来。
“钱兄,只有你自己吗?”秦俞梓问道。
“是啊,这个地方通常都是我一个人来的。”钱孝笑着回答,而后起身示意秦俞梓和林月坐下。“梓弟,林小姐,请坐。你们是第一次来吗?”
“对,不过去年庙会,有幸请到了畅音阁到我家表演。”秦俞梓回答。
“那是否见过陆净小姐?”钱孝问道。
“这个不曾见过,陆净小姐芳名远播,听其名号就以心满意足。”秦俞梓客气地回答。
林月来到这里后眼睛一刻不离曲台,秦俞梓不想见陆净,林月可是想一睹芳颜呢!
秦俞梓看了一会儿正在演的曲目,实在按耐不住困扰许久的疑问,便小声向钱孝问道,“钱兄,我之前听说你常常来这里看一位红粉佳人,不知道是不是谣传?”
秦俞梓以为自己问完之后钱孝会生气,没想到竟从这么一个威武的男子眼中看到了羞涩。
“梓弟竟然也是好事之人!”钱孝说完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秦俞梓知道其中必有故事,于是试探着问,“那这位佳人是否就是陆净小姐啊?”
钱孝一副被人撞破心思的惊讶状,不过转而就被伪装的淡定掩盖。
秦俞梓嘴角含笑,看着钱孝。
钱孝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猜出来了,所以也不打算隐瞒。
“梓弟猜得不错,我与陆净确实相识。”说到这里,钱孝顿了顿,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林月听到他们二人小声说着些什么,也很好奇,便留一只耳朵听着身后的谈话。
“原来如此,那是因为听曲认识的吗?”秦俞梓好奇地问。
“不是,我们自小相识,原是对门邻居,不过后来家门巨变,一切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钱孝颇为感慨地回忆道。
“我依稀听别人说过,钱家是被官府抄了家。”秦俞梓压低声音说。
“说来话长,原来我们住在方城,你也知道,那里在象州偏僻之处,商贸不如这里发达。我们和陆家原是生意伙伴,也算方城的豪门大户。不过一切悲剧的发生源于我父亲一个贪心的错误。当时我们两家共同负责一批官货,数额庞大,获利颇丰,我父亲想借此向官府多要钱,但是陆老爷不同意,二人争执,陆老爷年纪大了,一时气不过昏厥了过后,之后就没醒过。陆家因为这件事和我们绝交,同时把我父亲告发到官府,官府便随便安了个罪名抄没我家,当时我们四兄弟年幼,躲过一劫,不过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什么都没有了,”钱孝讲述时异常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