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郑二家虽不在同一座城,可是秦舒章和郑誉真私交甚好。郑誉真虽然年长秦舒章几岁,可是却不如秦舒章老道,而且入行晚,做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和秦舒章。二人互相欣赏,从此以后便成了朋友。不过商人做朋友的大忌就是一起做生意,所以秦、郑二人自第一次合作之后便再也没有商业上的合作了。
“郑伯伯好。”秦俞梓待二人寒暄过后礼貌地问好。
“梓儿也来了,虎父无犬子,老弟,你看我之前和你说的没错吧!”郑誉真拍拍秦舒章的肩膀说道。
秦舒章哈哈大笑,这个儿子,确实拿得出手。
秦俞梓在秦舒章和郑誉真聊天的时候,打量着周围各桌的情况。大部分每家都是一个人来的,也有人带了儿子或有意培养的徒弟。秦俞梓因为基本和各家各户都有过来往,所以基本能辨认清楚。
隔着三桌的距离,秦俞梓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钱家四兄弟,没想到他们四个都来了。钱孝可能因为忙于和陆净姑娘的亲事,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甚至是疲惫。不过四兄弟同坐一桌,没人打扰,聊得热火朝天。
还有一桌也很奇特,挤了满满一桌人,估摸着有四五家,也不知道谁那么大的面子,竟然吸引这么多人簇围着。
饭桌的外围还围着一圈小桌子,这小桌子坐的就是三十二商户之外的人了,不过秦俞梓瞧着很多桌子都是空的,看来是找自己的想仰仗的大山去了。
其实大家坐下之后,便可以自由交流,不过对于有身份的豪门大户来说,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座位的,即使想离开,也会被虚心请教经验的小商户团团围住,不得动身。还有就是传承数十代的名门望族,也是充分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这传承年代最久的就是耀城的马家,足足有十代。
因为这是庞老爷的地方,无论如何都要尽地主之谊,把各家各户都招待好,所以庞老爷捧着一壶酒游迹于各个酒桌之间。
秦俞梓心里早有目标,只不过还没选好具体要找番江的哪一家作为对象。不过七家坐得很是分散,这样单独谈起来也不怕其他各方心有芥蒂。
庞老爷很快就到了秦舒章这一桌,此时已经满脸酒气了,可是人依旧清醒得很,“秦老爷,郑老爷,二位觉得今天的菜可还和胃口啊?”庞老爷说话间已经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举至鼻尖,敬秦、郑二人。秦俞梓也跟着站起来,倒了一杯酒,仰头下肚,头脚开始轻飘飘的。
庞老爷敬完一圈酒,宴会才真正开始,觥筹交错间,尽是数不清的金钱。
秦俞梓趁着秦舒章忙于应酬,便自己一人抽身离桌,躲到角落处观察番江七商的举动。
这庞家,是此次的地主,而且能够从其余四家中抢过‘锁江楼’的经营权,那实力和手段自是不能小觑。可惜这么精明强干的庞老爷,竟然面临后继无人的尴尬状况,庞老爷年逾五十,膝下无儿无女,也看不出他精心培养了哪个手下,难道庞老爷一手打下的江山就要这么拱手让人了吗?秦俞梓心里默默叹息。
再看盛家和顾家,两家都是传承了七八代的豪门大户,而且早在现在当家人的祖辈就已经结为秦晋之好,现如今也是和睦往来,两家同坐一桌,周围被小商户围得水泄不通。两家主要是做船,和神木山上的木材五家联系紧密,据说都有合作。
还有厉家,厉家是新崛起的势力,依靠打捞鱼雄霸一方,手下渔夫众多,捕鱼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好,而且鱼销往易国各地,特别是羽州和冀州,对于厉家的鱼是赞不绝口。
汪家原来同盛家、顾家、史家同为番江四雄,可惜最近几年走了下披路,已经被新崛起的几户赶超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已有颓败之势,但其势力不是普通的新贵就可以比肩的。其祖传的鉴别珍宝的技术能保几代人吃穿不愁。
再就是这史家,史家相当低调,主要是做水运生意,一家承担起几乎全江的货物,其财力实在难以揣摩。
最后就是莫家,莫家是最近才崛起的一家,‘聚闲会’也才只参加了两次而已,可是当家人脑子活络,经营多方面,并且获利颇丰。不过很多人对莫家的发迹很是眼红,有人恶意中伤,所以莫家的人缘不是很好,在番江七商中多受排挤。
秦俞梓坐在一旁观察着,虽然有幸同列三十二商户,可是任何人之间就是有差别,单单来分析番江这一部分就有众多不同,整个象州就像一副棋盘,商人就是棋子,这下棋的,就是名利。
不过观察许久,秦俞梓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虽然虎口夺食很难,但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试一试。
想好计划之后,等那桌围的人渐渐少了,秦俞梓拿着酒杯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