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卿字?少卿的卿吗?”她出口的声音婉转又夹着些寒意。孟卿看着她,眼里没有半分波动,冷静地回她一个“是”字。
肃千秋嘴角带着笑,“少侠先前来过一次,只是在屋顶站站,我有眼不识泰山,不曾想少侠今日救了我,也算我的救命恩人了,我问问这些也好报恩,少侠不会怪罪我吧。”
“不必。”
“不必什么?”
孟卿回头跨过门槛,站在檐下说,“不必报恩。”
肃千秋跟过去,站在门内朝他笑了笑,轻声问,“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要不然为什么你救了我却又不想我报恩?那你是为什么救我?”
孟卿没有说话,背对着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肃千秋心底的疑惑更甚,“抑或是你是相里贡派来的人?”
他不会是相里贡的人,那天他才来后,相里贡又来,还说了一句话“你这檐上倒是热闹。”,所以这个孟卿不是相里贡派过来的。
孟卿微微回头,应是在用余光看她,面具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不是。”
“那你是为了什么?只是想救我?这总说不通吧,孟少侠?”肃千秋仍笑着。
走了,没再多说一个字,孟卿就消失在了雨幕里,连个影儿都没有了。
门开着,斜风携雨,丝丝刺骨。
她打了个喷嚏,收回了目光,伸手揉揉鼻子,关上门去睡觉了。
“唉,伯父同忆端走了,肯定是带走了霍昶大哥,这府里没了霍昶就像开了大门一样,谁都能来,啧啧……”肃千秋说着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再回床上睡觉,眼睛一瞥忽然看见地上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蹲下身子去看,竟然是一绺头发。
肃千秋脸黑了黑,把那一绺头发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又伸手摸了摸自己散着的头发,果然真是她的,有一绺头发比别的短了好些……
“要不是这个孟卿,或许我就绝命今夜了?”肃千秋又打了个喷嚏,“算了,睡觉。”她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好。
……………………
月渐圆,夜深寒,岭上银沙折月影。
帐中烛光闪烁,相里贡坐在灯下擦拭棠溪剑,剑身闪着烛光,光芒灼眼。
“殿下,夜近亥时,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朝金堂赶。”江恪掀开帐帘走进来。
相里贡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里的剑与锦布,“嗯”。
“殿下,京都里来信说,千秋姐九月送了孟清如后直接就去了宛阳,之后发现了刘翁父女团聚后,又去找了沈家。”
相里贡漫不经心地说一句“知道了”,随后站起身把剑收进了剑鞘。
江恪眼神有些躲闪,犹豫着说,“殿下,我怎么觉得……你……”
“我怎么了?”
江恪定了定心,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
“我觉得你对千秋姐好像没有以前在京都时那么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