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里清楚。”肃千秋丢下这样一句话,准备挣开他扶着她的手往外走。
邸恒扯住她还停在自己手中的胳膊,稍稍用力她就无法前进一步,他微眯眼问道,“你认识阿失?”
“疯子!我怎么会认识阿失?”肃千秋蹙眉答他,一时间觉得他脑子有些不正常,便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头脑有疾,思考不正常啊?”
扯着自己胳膊的手又收紧了些,肃千秋忍受着两重痛感,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黑,胸膛里的心跳越发明显。
于是她不等邸恒回答这个有关于邸恒头脑的问题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感官,轻声道,“你能不能放手,邸恒。”
邸恒好像因为她忽然的态度转变而怔了怔神,果然松开了自己禁锢着她的手,察觉到她脸色有些苍白,他出口的语气也放轻了一些,“你怎么了?”
“我……有些晕……”还有些想吐。
眼前地上的尸体在她眼前晃着,血腥味一瞬间充斥了她的鼻腔,视野里也只剩了地上残余的不断扩大的那片鲜血。
“咚”一声,肃千秋就栽倒在了地上,邸恒的眸光一紧连忙伸手去扶,把她从地上扯起来后还检查了一下她栽在地上的额头,确认没有伤痕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落了点什么伤痕,齐太子还不得冲冠一怒为红颜,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
“去请医翁。”邸恒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指着一旁站着的下属,下属应声后急忙跑了出去。
邸恒皱眉看着怀里半躺着的肃千秋,最后还是决定亲自把她拖回去,这个拖并不是拖在地上的拖,而是抱着回去。
担心那个下属找不到地方,邸恒直接抱着她抱到了王帐。
担心路上冷风倾骨伤身,他遣人多拿了几件裘衣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至于那个阿失,他心里有些不自在,总觉得阿失有些不对劲。
怀里的人哼了一声,邸恒垂眸看她,她微蹙眉头,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
他倒是真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事,听来也让他开心开心。
……
宋越……
他身上的血在她的眼前流过,刺目的红色,到处都是红色。
肃千秋像是被困在了朱红色里,所见之物无一不是红色,最刺目的还是那如小河一样流淌着的血迹。
抬刀,手起刀落,宋越的眼神就在她眼前……
那一日,她离开了那间充满了讽刺的喜房,关上门的一刹那,双手竟然有些无力。
杀人,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忽然眼前渐渐黑沉下午,一瞬间耳不能闻声,眼不能视物,心仿佛是要跳出来一样狂躁,在那失明失聪的瞬间里,心跳突出地见证着生命的流逝。
后来她再动手都没有那种感觉了,她以为那只是第一次动手时心里的恐惧。
未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感觉竟然会再一次席卷过她的感官,模糊她的视野,冲击她的鼻尖。
血腥气……
……
“邸恒!”肃千秋忽然大喊一声坐起来,大口呼吸着气。
一旁的邸恒停了停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朝她走过去,“怎么了?梦里又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