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听着二人的谈话,心里头想问的问题也都被千秋姐问出来了,他只在旁边听着就好。
“那沈让……他该如何呢?”
相里贡笑着摇摇头,“未知,或许容祁是为了揭穿他,或许是为了除掉他。”
“我们前些日子还在说他和他的妻子,而今也不知道他如何了。”肃千秋轻叹了一口气。
“除了这些事,也算是太平无事了。”相里贡轻轻揉了揉鼻子,再看向她时眼睛也有些红,想是他病得不轻。
“对了,你方才说到的……淳淑仪……先前你未跟我讲过。”
“淳淑仪原先是教坊的舞姬,是在容妃千秋宴上献舞时出了差错,父皇才注意了她,后来腊月里封了淳淑仪,正月里已有了身孕,三月里小产,如今也不知何如了。”
相里贡顿了顿才又说,“淳淑仪长得像我母亲。”
肃千秋本来还在疑惑为何相里华会忽然纳这么一个淳淑仪,此刻却忽然间就解开了这个疑惑,可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听样子,他母亲后来已经和相里华走到了不可解开的那一步,相里华该是对故人已经没有挂念了,忽然走出来这样一个貌似故人的女子,相里华难道不会怀疑这是谁派来的吗?
又或许这女子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
“自从有了淳淑仪,父皇竟也求仙问道了几个月,近来才放下那等虚幻妄想,回归政事。”相里贡微笑着,也觉得这些事情有些太过荒谬了。
“求仙问道?”肃千秋微挑眉道,心中忽然生出些得意来。
相里华这也是有了可以让她诟病的地方,除却弑君篡位之逆事,如今又多了一个妄求长生之妄想。
身在帝位,妄求长生,消减民脂,实为不义之事。
“是,是求仙问道,也是淳淑仪的主意。”
肃千秋笑问,“那个淳淑仪就那么厉害?”
“你觉得这是厉害吗?”,相里贡微笑着看着她。
“应该算是厉害吧。”
许久不说话的江恪忽然开口说道,“或许千秋姐你能更厉害。”
肃千秋有些疑惑地看向江恪去问,“什么?”
江恪看了相里贡一眼,而后闭口不言,只是浅浅地笑着。
正在此时,小狸猫鱼渊忽然叫了一声。
肃千秋的目光被引了过去,鱼渊正趴在窗上,叠着雪白的爪子歪着头看她。
褐棕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影,那一双眸子如同是珍稀的宝石一样让人心生喜爱。
她缓缓走到鱼渊旁边,也跟她一起坐在了窗棂上,微微侧头看向外头的光景。
人间三月,芳菲时节,京都的花想必都已经要开败了。
而西疆的春景才刚刚开始。
草色疏绿,野花星星点点,醉迷人眼。
肃千秋的指尖拂过鱼渊的耳朵,鱼渊受用地眯上了眼,像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相里贡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微微扬唇笑了笑。
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