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千秋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嗯了一声,就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鱼渊见状直接跳上了相里贡的肩头,然后轻轻地‘喵’了一声,相里贡微转头看向肩头上蹲着的狸猫笑了笑。
江恪看见这一幕时,并不觉得很奇怪,只是这只猫有些突兀,却又显得这个场景格外地和谐美好。
等了一会儿,肃千秋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子,看着榻边为她盖被子的相里贡微微笑了笑,而后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鱼渊趴在一旁她自己的小窝里,摇了摇尾巴面无表情地瞧眼前的两个人。
墨色身影在一旁忙碌着照顾已经醉倒了的青衣,不时清咳两声。
青衣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悄乎睁开眼看了看墨色身影,而后又睡了过去。
鱼渊扯着嗓子‘喵’了一声。
相里贡忽然朝鱼渊看过来,眼神略微有些冷,鱼渊顿时噤声,静悄悄地趴在自己的窝里,一言不发,一声不响。
外头天色暝暗,弯月悄升。
东风轻柔柔地缓缓吹着,拂动榻上挂着的薄帐,帐边的流苏轻摇。
檐下挂着的风铃轻晃,响声清脆如乐音。
“江恪。”相里贡抬手撑着腰际,微蹙眉朝外头喊了一声。
江恪闻声连忙进来,然后轻声应是。
“把这只猫弄走。”
“殿下……”江恪有些为难道,“可是这只猫只跟着千秋姐,自昨日见到千秋姐就一步不离地跟着千秋姐,此刻要我把她弄出去?恐怕?”
“你的意思是,你连这只猫都收拾不好?江恪?你担着校尉之职,也不过如此。”相里贡轻笑了一声。
江恪闻言直接走过去掐起猫的前腿就往外走,丝毫不顾鱼渊的极力反抗,嘴里还振振有词。
“是殿下让你出来的,我也只是按命行事,到时候你可别在千秋姐面前告我的状啊!小鱼渊。”
相里贡见江恪把那只猫弄出去了,还知趣地关上了门,直接敛襟坐在了榻边,垂眸看着她。
肃千秋的嘴角微动了动,一双手抬起来在空气中舞动,然后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向相里贡。
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闭上眼,再睁开,如此反复几次才停了。
“怎么了?”相里贡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未生病才算放下些心来。
“是相里贡吗?”她瞧着相里贡的脸,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笑了笑说,“是你,是相里贡。”
“小熙,是我。”相里贡抬手轻轻按住她触在他额头上的手沉声道。
“真的是你?你怎么才回来,相里贡,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她说话时迷迷糊糊的,几乎是连眼都要睁不开了。
“我就在这儿。”
“相里贡,宋追如何了?月娘呢?”她闭上眼仍在嘟囔着这些话。
相里贡听清之后置之一笑,她在做梦,梦中的她仍在扬州宋府里,才刚醒过来。
岁月仓促,转眼之间,又快一年了。
相里贡看着躺着又睡着了的小熙,忽然笑了笑。
“小熙,去年的今天,你才爬过东宫的墙头,见到了凌姐。”
如今的今日,你却醉在我的面前,视我为亲近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