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替她不值。”容妃低声说话,狠狠地把自己的情绪压抑住。
淑妃抿嘴苦笑了一下,“妹妹,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人生皆苦,没有谁能真正的全身而退,一生顺遂。”
“是。”容妃点点头,再没说什么。
四月十二,淳淑仪出宫下葬,容妃在城楼上遥遥地目送着她的棺椁出宫。
那日的风有些大,城楼上的风还有些凉,猎猎地刮在脸上生疼。
等她回了承庆殿,长安忽然感了风寒,躺在小床上不停发抖,小嘴也变得乌青。
陛下闻消息后急忙赶来,陪了长安一个下午,直到晚间两仪殿来催了四回他才走。
烛光摇曳,一盏盏像是夜里的莹莹明星,点亮了冰冷的宫殿。
……
这日四月十五,阳光正好,秦簪又跟着母亲去城外玉清观上香。
晨光熹微时,车马已经等在了玉清观前,又过了一小会儿,大路上又一队车马缓缓上来了。
那队车马停在了她们旁边,秦簪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马车前头檐角挂着的一个写着“永宁伯爵府”的木牌子,她缓缓放下了帘子,然后面不改色地端坐好。
母亲瞧着她的样子,又作势要朝外看看,秦簪拦了拦,“阿娘,你别急,那是永宁伯爵府的车马。”
“啊?又遇上了。”康平夫人有些惊讶,压低了声音说,“他们该不会是打听了咱们的行程,刻意来的吧。”
秦簪默了默,“阿娘,今日是十五,正是上香的好日子,大家都知道的。”
“好吧,那改日咱们挑个别的日子。”康平夫人看着秦簪笑道,“我怎么觉得咱们有些太过小心眼了。”
“呃……好像是有点。”秦簪也尴尬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那个顾郎君来了没有。”
“你盼着他来吗?”秦簪撑着下巴问。
康平夫人笑了两声,“没有没有,我盼那小子干什么,哈哈。”
秦簪静静地看着她。
康平夫人止了笑意,“你老看着为娘做什么?”
秦簪静静地看着她。
康平夫人拍了拍膝盖,清了清嗓子,干笑了两声,“我没盼啊,我只是想着你跟那个顾郎君谈得来,想着你也不喜欢这等参拜事,你也能跟个能说话的人说说话,省的你孤绪。”
“阿娘,我不孤绪,我好的很。”秦簪扯着嘴角笑着说。
外头有一阵脚步声,秦簪和康平夫人都安静了下来听外头那狂热推销自己儿子家的脚步声。
秦簪正辨别着呢。
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问康平夫人安。”
是顾清然!
秦簪猛地坐起来,然后看着自己的阿娘愣住了。
然后张张嘴巴朝阿娘默声说,“真是他!”
康平夫人皱着眉点点头,然后凑过去掀开帘子,脸上带着笑说,“是顾郎君啊。”
顾清然揖礼道,“家慈见是太师府的车驾,特意让晚辈来拜会。”
“你母亲也来了。”康平夫人笑着说。
秦簪在后头静静地听着,嘴角扬起微笑。
这小子真是装得一手好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