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挺起的肚子,尽是将为人母的温柔与慈爱,容祁的眸色微动,又朝她走了一步,林浣宁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天黑之前务必回来。”容祁微微回头,冷声冷语地对景沛说,“你跟着夫人,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提头来见我。”
景沛跪下垂首道,“是,国公爷。”
看着马车渐渐行远,林浣宁掀着的帘子也被缓缓放下,容祁微微抬了抬下巴,剑眉微蹙而后走向府中。
马车颠簸在山路上,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颠簸,这条山路本来算不上什么颠簸的路段,因为京中达官贵人们上山去玉清观也都只有这么一条路,因此这条山路是修得很平坦的。
只是林浣宁身子沉重,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本该在府里好好休息着,可是她连日做梦睡不安稳,因此才想着上玉清观拜一拜,静静心神,然后好安心生产。
再也是为了求个好意头,想生个儿子能承袭爵位,了了一桩心事。
想到这,林浣宁皱着的眉尖微微松一些,抬眼看向这雕花内饰。
“嫁来这些年了,终于有孩子了,也不费这些年喝药的功夫。”
到了玉清观已是未时了,天正热时,山上四下绿意盎然,倒是凉风习习,伴着沁人心脾的道道花香,也是个养人的宝地。
上下拜完观内的各尊神像,林浣宁已经累的不知何谓了,扶着肚子任侍女搀扶着往外走去,微微喘着气,额上碎发都汗湿着贴在了额上。
但是她的神色还算不错,算是亲自来拜过了,了了心中的一桩心事。
“夫人,暂去客房歇歇。”侍女轻声说,眼里都是担忧的神色。
林浣宁点了点头,然后扯嘴角笑了笑。
等到了客房,她坐在椅子上时,身上一阵一阵地出冷汗,肚子也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不禁捏紧了侍女的袖子,发出一声轻呼,然后僵着不敢动,面色也有些紧张地转头对侍女说,“岁岁,我肚子疼。”
岁岁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然后眸色微惧,随即安定下来心神朝外头喊了一声“景侍卫”。
景沛闻声走进来,然后揖礼道,“在。”
“回去请国公爷来,再找城西张氏医馆里的张先生和刘三婆和崔二婆子来,嘱咐他们带全了东西,恐怕夫人有事。”
“是。”景沛垂首揖礼,而后迅速朝外去了。
他几乎是跑着到观外停车马的地方,然后嘱咐几人到里头守着夫人,而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路上风从耳边猎猎而过,景沛不敢慢一步,毕竟这是要掉头的事情,护不住夫人和小郎君,他一定是死路一条,要提头去见国公爷了。
况且国公爷近日一直被那些个琐事烦着,心里恐怕不比他好受多少。
疾行一路,回到府中他立刻使唤了几个得力的人去城西张氏医馆去请人,自己则去了国公爷在处。
书房里容祁正在翻看卷宗,见他进来抬了抬眼皮。
“国公爷,夫人在玉清观恐怕是要生了。”景沛跪着低声说。
容祁眸色微变,然后收了卷宗站起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