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番着素而来实际是在‘造反’,反这一派歌舞升平歌功颂德的伪态,反陛下的虚伪面孔,反众人对于死者的不敬,反天下战乱,反这皇家冷情,反这些大局为重的虚假道理。
容妃缓缓起身,而后坐回原来的位子。
宴席之上少了许多欢声笑语,原来喜悦的乐调也越发让人觉得冷清。
秦簪瞧了上头坐着的那一家子,唯有太子还算神态自若,其余几个无一不在阴沉诡谲之中盘桓。
她不知自己猜的对不对,抑或是她经事太少,未见到真实的人心。
散了宴后,各家都随着车马回家去了,秦簪最后看了一眼高坐的容妃,心中忽生出无限的凄凉之感,她高高的坐着,由身边的宫女扶着站起来,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甚至像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人了。
“阿娘,你以前说容妃娘娘在国公府里的时候才名远播,为人也贤淑有礼,是不是?”秦簪小步跑着跟上母亲的步伐,然后低声伏在母亲耳边问道。
“是啊,我曾去见过的,那春日晌里,不只是何处的桃花乌泱泱开了一片,娘娘当时还是国公嫡女的时候,穿着一身浅色的衣裳站在花下读书,见到我时笑靥如花,恍若谪仙一样的人物。”母亲嘴角含笑,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像是又见到了那个从前的娘娘。
秦簪喃喃道,“何至如此呢?何至如此?”
她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那里灯火星点,却恍如吃人的妖怪一样,让她觉得有些慎得慌。
娘娘会不会也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