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万物无声,唯有凉风轻轻吹过,偶尔带起几片树叶。
斑驳的光影借着微微敞开的窗户洒入屋内,落在地上自成一副美丽的画,点缀了夜色。
突然有风轻轻带动淡紫色流苏床帘外的薄纱,华锦梅花被子下的人豁然睁开双眼,暗中凝神。
床帘被掀开的瞬间,她也快速攻击过去,却不料连对方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捏住手腕拉入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
“别动,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锦歌才停下反抗的动作,却有些生气:“太子殿下当真是好作为,瞧这夜探女子闺房的业务,倒是颇为娴熟。”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景墨那个狗东西派来杀她的人,看来他是还没来得及安排。
景沉熠听出她话里的些许不悦,松开她后有些悻悻然:“我来给你送彩头的,说好亲自给你,自然不能食言。”
“姑娘?您在吗?”耳力极佳的玉芷在外间有些担心,似乎只要裴锦歌不搭话她就要推门而入了一般。
裴锦歌道:“我没事,你守好门。”
外间的玉芷不再搭话,但裴锦歌知道,她是听懂了的,不会惊动其他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裴锦歌看到了檀香木制成的梳妆台上摆着一个很是精巧的盒子,她眼里的不高兴方才散了几分。
“东西既已经送到,那太子殿下也可以走了。”裴锦歌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虽然这位太子殿下给她的印象极为不错,但这种大晚上跑女子闺房的作为她也欣赏不来。
古代对女子多苛刻,就算是民风颇为开放的大景,也是断不能如此的。
尤其是她现在四面楚歌,外有景墨那个狗东西,内裴悠然那个小碧石,院里还有二房安插的眼线。
若是被人知道她屋里大半夜有外男,怕是她还来不及收拾掉李氏,就会被她们反将一军,借此败坏她的名声。
虽然她自己不在意这回事,可在能有个好结果的前提下,谁还愿意花心思去处理这些杂事?
更重要的是,他们关系又不好,顶多算合作伙伴,她凭什么因为他冒着被毁名声的风险?
“今日来除了送东西,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跟你道声谢谢。”景沉熠道。
裴锦歌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华曦琴和《晴言集》之事。
“我既要与你合作,自然是存了真心的。像这种小事情,不必言谢。”反正《晴言集》内容她全部记得。
见她说得轻巧,景沉熠噎了一下。
他寻了那么久的东西,搁她这儿就成了眼睛都不眨就送出去的东西,他到底该说什么好呢?
最后景沉熠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弹过华曦吗?”
问这话时,他眼里有期待和忐忑,但光线太暗了,裴锦歌并没有注意到。
听了景沉熠的话,她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回道:“没有。”
华曦是娘亲嫁妆里的东西,她从未见母亲用过,父亲也好似并不知晓,想来不是什么重要之物。
前世她偶然知晓景沉熠在寻这把琴,虽不知是有何作用,但她愿意买个好。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这把琴她弹不出任何的声音,不,应该说是没有一个人能弹出声音,至少目前她见到试过的人不行。
所以这样一把哑琴,留着干什么呢?发豆芽吗?
“那你……早点休息!”
留下这句话,景沉熠便从敞开的窗子处离开,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可是不知为何,裴锦歌总觉得他有那么一丝的落寞。
奇了怪了。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