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挂在空中的明月,霎时被阴云遮住,瞬间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长生殿陷入一片沉寂。
····
清晨时的长生殿金光四溢,殿门口的牌匾流光闪动,那萦绕在牌匾上的灵力丝丝缕缕的盘旋至上空,一直飘到屋顶,缠绕在一人身边。
凤羽坐着没动,任由灵力在周身盘旋,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细丝般的微弱灵力汇入她体内。
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凤羽视线内,凤羽手一挥,环绕她周身的灵力回了牌匾处。
星衍五人在前,听雨四人在后,等行至殿下,那五人端端正正对屋顶的凤羽行了大礼,郑重而恭敬,凤羽没有动,她的神情平和,安静的受着几人的礼,随后他们又对着牌匾拜了拜。
几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礼毕后,一行人便往外走。
而凤羽自始至终视线便一直追随着那几人,一声鹤唳不知从哪传来,忽然,远处的钟离脚步顿了顿,凤羽猛的直起了身子,她睁大眸子极力的想看清,那身影又往远处移去,直到看不见···
星衍站在山门口不肯离去,乐央道:
“这两三年应该没事,小殿主可以应付,等过几年我们再回来看看就是了”
几人都明白,他们的殿主当时用了十年时间,前五年都平平缓缓,每月都没那么严重,只是后面…
“乐央”
“殿主那些年很难熬吧?”
乐央身子一僵,不说话了,她是贴身侍候殿主的,除了钟离,还能有谁更了解那封印的折磨?
季空回身望了望,一拍板:“三年后再回来”
钟离虽是最后离去的,可终归,还是离去了。
世事无常,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再回来时,却是已经晚了···
盘旋在山门口的人许久才散去,可长生殿屋顶人却待了整整一日一夜。
听雨暗中抹了一次泪,几人轮流守在暗中,可谁也没去前去劝说,他们都明白,这痛啊,还是疼过一次好,疼过这一次,以后就好了···
眼见着天色又要黑了,听雨对洒扫的小童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小童往后山跑去。
凤羽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山门的方向,她心里唾弃了自己好多次,给自己安了好些罪名,口是心非,虚伪,做作,自私···
直到太阳西斜,她眼里的光终于黯淡了下去,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她既希望他们都离去,好还他们自由,可内心又期冀着有人会回头,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在拉扯着她的内心,将她耗在了屋顶上···
长生殿前突然响起了突兀的声音,吱吱啦啦,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摩擦着地面的石砖,那刺耳的声音,终于让凤羽的眉头皱了皱。
她将视线移向下方,一个胖乎乎的小童,个子不高,白胖可爱,手里拖着一把长剑,那剑尖就一直在地上拖着。
他见凤羽看向他,带着稚嫩的声音说道:“殿,殿,殿主”
凤羽一见他开口,眉心一跳。
“殿,殿,殿主!”
这是个小结巴,结巴的还很厉害,每次一说话凤羽都替他着急,心揪得厉害。
“你,你,你能,能,先,先下来吗?”
“我,我,我··”
他还没说完,凤羽就已经飞身落到她面前。
“什么事?”
小胖童举起手中的长剑,神色恳求:“我,我想···”
凤羽扫了一眼:“给你了”
她说完转身进了殿内。身后还传来那小胖童的声音:“谢,谢,谢殿主”
不远处的微霜风鸣对着小胖童竖了个拇指,小胖童咧着嘴笑了一下,拖着剑又往回走了。
灵剑就那么被拖在地上,风鸣心疼的抽了抽。
微霜安慰道:“行了,乐归功劳不小,一把灵剑而已”
什么一把灵剑?那是殿主往日用过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