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屈不饶,言官们也如炸开了锅。
多位给事中和御史一窝蜂地上疏和皇帝争辩,要求皇上重体统、尊祖制、慎使令、停伺察。
在他们的带动下,更多的言官暗中商量,准备搞一个大型的集体请愿,为了捍卫“司法独立”,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抗争。
而最为害怕少年皇帝第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的还是张居正!
他立刻切断了与冯保的秘密联系。
在内阁,表面上依旧非常维护内阁首辅高拱。
皇帝登极之初,就以他高贵的仪表给了臣僚们以深刻的印象。
他的声音发自丹田,深沉有力,并有余音袅袅。
从各种迹象看来,他确实是一个早熟的君主。
张居正以给皇帝上课的名义,神色匆促地出现在文华殿,也就是给少年君主讲课学习的地方。
“今日,陛下该学习秦朝经史了吧?”
一进殿,张居正就问着殿里奔出来恭迎他的人。
“呃……,回大学士,陛下今日尚未来文华殿。”
张居正眼神一愣,“为何?”
“听说陛下在养心殿。”
小皇帝的五个主讲经史的老师、两个教书法的老师和一个侍读,都是张居正一手任命的。
他还编订了讲章作为少年皇帝的教科书,有机会还亲自讲授。
可皇帝居然没来上课?!
张居正顿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转身便走出了文华殿。
他哪里晓得,此刻的养心殿,正在上演一出苦情戏。
养心殿,朱翊钧端坐在案前,听完鱼飞甲督办高拱一案进展的禀告,一双凤眼盯着侍候在旁的冯保,拍案道:“冯保,你好大的胆子!”
冯保立刻双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陛下!请陛下听臣解释,
臣听到高公之言,为陛下的江山社稷无不担忧,想先帝对臣如此重托,臣岂能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陛下的皇权受到威胁,臣于心不安!
所以、所以臣趁夜去了慈宁宫,但是臣对天发誓,臣对陛下是一片丹心呐!”
朱翊钧扯唇冷笑。
这一次,他要釜底抽薪,对外廷大臣勾结内廷宦官进行大清洗!
是太监,就给朕干太监的活儿,别总是异想天开,妄想权倾朝野!
“区区一介宦官竟敢乱嚼舌根,在内宫兴风作浪,还敢狡辩?”朱翊钧帝王龙袍加身,一股帝王的气势油然而生。
冯保本想在小皇帝面前哭一哭,以为对方会看在他是陪伴自己成长的大伴。
谁知道……
朱翊钧冷声道:“镇抚司鱼千户听令!”
“请陛下降旨。”鱼飞甲躬身一礼。
“此案既然交由你北镇抚司督办,朕命你即刻拿下霍乱中宫的冯保!朕要让满朝文武都看到,胆敢霍乱我大明王朝,以太后妇人之见危害社稷,无论是谁,全部按律督办!该斩当斩!”
养心殿,太监们听闻皇帝之言,皆是不寒而栗。
鱼飞甲躬身一礼,“臣鱼飞甲领旨!”